文化

周五, 18 5月 2012 20:16

徐冰:当代艺术是系统里的反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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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徐冰其实一直希望与当代艺术这个系统保持距离。 本报记者郭杨摄

本报记者张润芝发自北京

当代艺术家徐冰的《天书》至今仍然给人们深刻的印象:那些看似汉字的笔画组合,其实每个都不是汉字,作品好像可以阅读,但是无法进入。

今年,徐冰将自己的另一个作品《地书》出版成为一本书。《天书》都是再创造,《地书》却是只搜集没有创造,全部是符号、网络表情组合而成的。《天书》是看似可以读其实无法阅读的,《地书》则是看似混乱却真的在讲故事的,100多页的书里却没有一个传统文字——徐冰用符号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白领的24小时。无论身处哪种文化背景,讲何种语言,只要是有当代生活经验的人,就可以读懂这本书。

看起来很“90后”

《地书》的创意来自十年前。徐冰有一次看到口香糖上的小图标,发现这些图标其实讲了一个故事:“用这五个标志可以讲一个故事,那一定可以用成千上万的标志讲一个长篇小说出来,这在逻辑上是一定的。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有野心,一定要写一本书,这本书没有传统文字,什么人都可以阅读,包括文盲,这个时候知识人和一般人的区别就被拉平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冰和助手们开始搜集全球的符号,整个过程已经花了十年:“我们做的工作就是把不同的符号进行比较,找到这个符号的共同之处。比如说咖啡这个标志有好几百种,这好几百种之间,经过比较我们会发现里面有共同的部分,这个共同的部分就是咖啡这个标志最核心的、最可认知的、最可靠的一种视觉的信息。到后面这个书在整理的过程中成为比较标准化的,类似符号和文字性的东西。”他尤其强调自己的工作是搜集不是创造:“这些符号是生活中的人们创造的,我不创造,我只搜集、整理、规范化。”2005年徐冰开始在德国做《地书》的展览。这一次出版的《地书》则是一个白领的24小时经历的所有过程,整本书翻译成文字有一万五千多字。

搜集符号的过程中,徐冰对“读图时代”来势汹汹更有体会:“有很多领域已经在普遍使用符号的表达,比如说给病人看病、弱智孩子的教育。奥巴马团队里,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把信息转换成图像给他看,因为奥巴马要看的太多太累,要转换成图像比较便捷。我在台湾做展览,有个女孩的工作就是在讲演的时候画图的,转换讲话内容。符号其实是和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的。”

徐冰做《地书》的思路,现在看来和网上流行的表达方式很接近:用符号和网络表情表示一个事件的进展,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网络表情公交图、网络表情说泰坦尼克号这种网友原创的小玩意。甚至有人翻开《地书》会觉得:“这不就是90后吗?”书中出现的很多符号,年轻人会觉得很熟悉,例如兔子耳朵的手机套、北京地铁的标志、亚马逊的快递包裹。有人很快读进去了,有人觉得完全看不懂。徐冰觉得,看懂与否不取决于教育程度的高低,而取决于对当代生活的了解:“《地书》的这种语言,原则上来讲它是不需要学习的,它重新界定了文化的范围。对《地书》阅读的能力不取决于你属于哪个文化范围和教育程度高低,它只取决于这个人是否介入当代生活,取决于你介入当代生活的深度和广度,这个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新的概念。”

徐冰的探索也引起了研究领域的兴趣,香港科技大学一直希望和徐冰一起合作,搞一个工作室,带着学生和老师,围绕《地书》这个概念延伸出来的各个新领域做研究。

《地书》想表达未来的趋势

时代周报:为什么想到搜集符号来表达一个故事?

徐冰:首先说为什么有这些东西。大家都在企图超越传统文字,因为这个传统文字在全球化的交流和语境方式中受到了限制,反而符号组成了一些谁都可以读的象形的东西。

有了微博、手机,我们的语言一方面向文言的方面发展和转换,更短更简洁;另一方面就向符号化、视觉的、简洁的、方便的方式转换,包括我们见到很多的手语、表情图。最后年轻人连打字都不打了,做表演,拍一段视频,他女朋友也收到了,这些行为就向传统语言的不方便提出了挑战。

时代周报:我把这本书给不同的人看,感觉是小孩、女性特别能读进去,成人男性反而读不进去,理解不了。

徐冰:成人男性一定是有更强的概念定式,他们的思维应该是更理性更固定化。这里面也有想象力的问题,聪明的人,对事情有感觉的人,对《地书》的概念特别有感觉,读起来就更有兴趣。 其实对《地书》阅读的能力取决于你介入当代生活的深度和广度, 没有网络经验的人不容易读懂这个文章,比如说一个教授,如果他不介入当代生活,他没法读这个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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