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孙皓晖

在《大秦帝国》之后,孙皓晖这次带给我们的是厚厚的三卷本《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新书里他第一次提出了“原生文明”的概念,他承认这本书在思想上其实是《大秦帝国》的延续。一直力挺秦文明的他,这一次想要说些什么呢?

新书 《大秦帝国》史观的延续

新京报:如果说《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在思想上是《大秦帝国》的延续,你同意吗?

孙皓晖:这两本书是有一脉相承的关系的。《大秦帝国》以历史文学的形式呈现了中国原生文明最高峰的时代。而《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是以理论的形式全面理清了前三千年的文明史,其中也包括了对秦帝国的梳理。两者在史观上是一致的,都是大时代的问题,整个原生文明的问题。

新京报:你在书中提到了原生文明这样一个概念,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孙皓晖:原生文明是我在理论上新使用的一个概念,它指的就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文明的整个演变中那一段生长、成熟、沉淀、稳定的时期,这就叫做原生文明。这种文明就如同一个人的生命基因一样,一旦形成,便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影响着国家民族的命运。比如中国统一文明之后,就在两千多年之中没有变化,所以中国统一文明就是中国原生文明的最高峰。

新京报:那秦朝之后的两千年呢?

孙皓晖:后两千年,从西汉独尊儒术开始,我们的文明就渐渐走下坡路,可以说是一种瀑布式的巨大的落差。尤其从宋明理学开始,中国有了“存天理,灭人欲”的哲学体系,我们的思想便越来越僵化。所以前三千年的最大不同,就是它的创造性、它的跨越性、它的时代原创性,都非常浓烈。而后两千年虽然也有一些技术性的突破,在社会化方面是比之前发达了,比如局部的科技,四大发明等,但在以政治文明为核心的整个文明形态上我们并没有大的跨越。

新京报:你觉得历史上对秦朝的评价总体上是不公的?

孙皓晖:历朝历代想客观地看待秦,为秦说几句好话的人也有,但都被“暴秦论”的主流所淹没。后世客观评价秦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近代以来,对秦的态度虽然有所改观,但都不是震荡性的,没有形成普遍的共识。“文革”期间,曾经对秦帝国对法家作出了正面的肯定,几乎在当时来说是达成了全社会的共识,但是因为它是革命化的、阶级斗争化的、政治化的简单方式,后来这些观念也就被否定了。很多知识分子回到了传统的非秦道路上去了。对秦的彻底否定是中国文明的一个悲剧,现在我们对秦还刚刚重新审视,对秦形成局部肯定,但在整体上,还远未形成共识。

发表在栏目: 文化

今年是海子逝世23周年。此前的3月21日是世界诗歌日,是联合国在海子离世10年后设立的一个纪念日,与海子祭日只差几天,然而,大多中国诗人并不关心这个日子。他们心中另有一个属于诗歌的神圣日子,就是3月26日,这是海子用死亡与中国诗人订立的盟约。

海子生于安庆怀宁,与我的老家安庆太湖属邻县。不过这些年,我未去过海子墓祭奠,也很少与人开口谈起他。西川编的那本黑封皮《海子诗全编》,一直静静地立在我的书架上,像一座纪念碑,这些年来,我翻开它的时候也不多,但它在我的书房中,却会永远伫立着,别人能拿走我其他的书,这本一定要留下。我想,它会一直立在那里,用它肃穆的黑色提醒我,我曾有过一份怎样的青春时光。

每当我翻开《海子诗全编》,只需看几眼其中的字句,泪水就会像当年一样盈满眼眶。我的泪水已变得浑浊,这些字句依然如此纯净,透出青春热血才有的神圣气息。这是诗歌的力量,海子的生命其实一直保存在这些圣洁的字句中。它的音韵是海子的眼神,它的节奏是海子的呼吸,它的意义是海子的头脑,这些分行的文字早已替代了海子青春闪光的肉体。诗人永远在他的诗中活着,所以诗人才会渴望在夜里死去。对这个时代来说,诗才是一生过错,诗才是悲欢离合。

我们都碰见过那个埋他的人,或者,我们自己就是埋他的人。我们埋藏海子,只是为了顺手埋掉我们自己纯粹而神圣的青春。他像强烈的日光,像打在诗人身上的鞭子和血。只有诵读他的诗歌,我才能发现自己的血液里满是杂质,让我羞愧的杂质,它们肯定不属于诗和诗人。虽然这也是成长,却成长得如此惨痛和决绝。这么多年来,海子已成了很多诗人不愿面对的伤口,那是他们自己青春的伤口,也是他们自己诗歌的伤口。

海子离世时,我还在念大学,那时没有网络,他逝去的消息却传得飞快。我记得那是我最孤独、也最痴迷于诗歌写作的时光,那时我坚信雪莱所说,诗人是世间未被公认的立法者。我已忘记如何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只记得四处搜罗他生前发表的诗作来读,很快就被那些纯粹的字句震动。不久,南京诗人周俊编的《海子骆一禾诗选》出版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要遇见熟悉的朋友,我就会为他们诵读书中的短诗。很多朋友从不读诗,但无一例外都会为海子的诗而动容,常有人听得眼眶发红。我觉得这些诗句仿佛是我自己写的,他们的感动也让我陶醉。这种狂热持续了几年,直到我远离故乡,去了广东。

《海子诗全编》出版时,我已回到故乡埋头写诗多年,一连数月,再次沉浸于海子诗中。这些诗,让我清晰了诗人在世间的意义。诗人,或者成为人类纯真天性的继承者,或者成为它的捍卫者。海子无疑是一位继承者,这使他的诗如此与众不同,像从人类纯真的天性中自然喷涌而出的,他的声调、他的语言和精神状态,都恰好与这种天性吻合在了一起。所以他的诗句发乎天然,却又无比精确,使现代汉语中的纯真与良善,在人间重新找到了它的代言人。海子的诗,就是海子自己,就是青春本身。这是独一无二的海子,也是现代汉语发展到今天,唯一形象完整的诗人。而我们却在成长过程中就被损坏了,在他的诗歌面前,在他自足的生命和精神面前,永远只是一个仆人。

这种纯真天性,注定海子要在青春时代就早早地逝去。他永远青春的形象,和他诗歌圣洁的形象,就这样完美地凝为了一体。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活着一个诗人,每个人的青春血液中都涌动着一个诗人,海子为今天中国人保存的,正是这样一个珍贵的标本。

20多年了,我依然不敢怀念他。读他的诗句,就会看到自己人到中年的污浊与卑微。我们的青春、我们血液里的诗人,竟被尘土和世俗掩埋得那么深。怀念他,只有让我更加羞愧。 □叶匡政

叶匡政,著名诗人,学者,文化批评家,作品入选 《中国第四代诗人诗选》《中间代诗全集》等60多种诗歌选本,主编有“华语新经典文库”等多种丛书。

发表在栏目: 文化

蜘蛛侠,典型的“吊丝”

他们没钱,没背景,没未来;

自嘲“穷丑矮挫胖笨撸”;  

在“高富帅”面前,只有“跪”叫爷的命;  

鼓足勇气跟“女神”搭讪,只换来一句“呵呵”; 

因而他们宣称:我就是这副样子,再怎么差都无所谓了……

人人自称是“吊丝”

2011年10月中旬,正当大洋彼岸的美国年轻人气势汹汹地占领华尔街时,在中国大陆的网络上,一个新词“吊丝”(也写作“屌丝”)在悄然诞生。谁又能料到,4个月后,这个词不但占领了中国大陆互联网,还“占领了奥巴马”。

“吊丝”最早出现在百度贴吧的李毅吧。足球运动员李毅曾经说他护球很像亨利。因为亨利被称为亨利大帝,所以网友戏称李毅为大帝,于是李毅吧被称为“帝吧”、“D吧”。作为他的粉丝,常在贴吧聚集的网民也自称为“D丝”。

在争吵不断的网络社区中,有人把他们这个称呼中的“D”解为“吊”,以嘲讽的语气称他们“吊丝”。而李毅吧的球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此领受下来,从此以“吊丝”自称,附加上无奈和自嘲的意味。这个词开始爆红。

从贴吧到微博,从社交网站到年轻人的日常生活用语,“吊丝”一词如同从石头里爆出来一样,迅速密布网络,无处不在。如今,以“吊丝”自居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再限于球迷。

今年2月20日,大量自称“吊丝”的中国年轻人,以留言评论的方式占领了美国总统奥巴马的Google+主页,一眼望去,仿佛成了中文版。更有国外用户直呼中国网民占了位,他们跟总统插不上话,以致引起了外国媒体的关注。

 

吊丝,处于恋爱食物链的最底层

值得一提的是,几乎所有“吊丝文”都围绕在女性身上。在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眼中,异性是他们的狂欢中最为关注、最有文章可做、也最容易产生共鸣的话题。“在虚拟、匿名的网络空间上,任何人都可以放心地说出自己最内在的需要,而这些需要在现实中往往难以启齿。”

他们喜欢用“穷矮丑”3个字描述“吊丝”的形象,而与之对应的自然就是“高富帅”。女性资源是“吊丝”与“高富帅”之间最主要的矛盾。这3个简单直白的形容词概括了“吊丝天敌”的特征,身高、财富、相貌等择偶条件上的完美无缺。“高富帅”的男人往往会博得众多女性的青睐,在恋爱、婚姻中获得成功。

发表在栏目: 文化

涂世友

昨日,涂世友委托的征婚联系人@挨踢客称,事件系他策划,“谁认真,谁傻逼”。

“贞操女神”网上征婚

此前,即将武汉大学硕士毕业的涂世友,因创办“雅品贞操网”、在网上贴出医院开具的处女证明,并自封“贞操女神”引起争论。

20日15时58分,涂世友认证微博@贞操女神发布征婚微博:“现面向全国征婚:1.作风正派、党员优先;2.有正当职业、无婚史、公务员优先;3.40岁以下、硕士以上学历;4.婚前不能发生性接触;5.婚后三年考察期不能过性生活,考察期结束后方可行夫妻之事;6.处男优先。1~5条缺一不可,有意者请留言。”

截至当日20时,该微博被转发4.4万次,评论1.8万次。众多网友的第一反应是被“雷倒了”。

网友不明白她的用心

涂世友现居武汉,靠自由撰稿为生。20日,她否认炒作,称网友不明白她的用心。

涂世友说:“我之所以要求‘党员优先’,是因为党员在入党前就要经受很多组织的考验,对于他的人品我比较放心;之所以要求‘公务员优先’,是因为我听到类似报道说,公务员对另一半的婚前行为很看重,大家的观念比较相似。”

对于“婚前不能发生性接触”、“婚后三年考察期不能过性生活”的要求,她回应说:“这是为了快速地考察一个人,如果有男同胞能答应我这样的要求,就说明他确实是爱我的。”

发表在栏目: 文化

曲黎敏携新书与著名学者周国平展开对话

周国平:内心觉悟离苦得乐

现场,曲黎敏、周国平和主持人梁冬三人谈笑风生,通过种种社会现象畅谈2012文化焦虑和两性婚姻等话题。《生命沉思录》一书中,曲黎敏笔触极广,从爱情谈到婚姻,由成功话及智慧、宗教、哲学、修身、养性,对人们最为关切的男欢女爱、命运、成功、幸福等话题进行深入探讨,开出心灵药方。书中更多地用小故事、小典故形象表达观点,不刻板说教,看似清浅让人发笑,实则蕴含深意。对于新作从养生到养心的华丽转身,曲黎敏解释道:“医药只能部分地解决人肉体层面的问题,而更大的问题在于养心和养神。要想‘离苦得乐’,还要内心的觉悟。”

养生为表养心是本

周国平是当代著名哲学家、学者、作家,他坦言此前对曲黎敏是“久闻其名,但一无所知”。他说:“因为我不太看电视,不太关注养生,我觉得养生是顺其自然的事,不用特别关注。”看完《生命沉思录》后,他坦言很吃惊:“这本书谈的不是养生,而是灵魂、文化的问题。书中内容很丰富,有很多新鲜、大胆的提法。”

对于很多观点,周国平和曲黎敏颇有共鸣。周国平说:“比如,书中谈到最重要的事情是爱自己所爱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跟我的人生观十分吻合。”他称赞说,曲黎敏虽然一直在谈养生,但骨子里更注重灵魂的修养,“众所周知,养心对养生特别重要。人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里面装的是灵魂,灵魂是根本。如果光谈养生的话,那会特别表面、肤浅,真正能起作用的是养心,是丰富自己的灵魂。”

□关键词·2012

2012代表反思契机

书名提到“2012文化焦虑”,曲黎敏认为:“对于2012,大家有种潜意识的焦虑,焦虑是对未来不确定性产生的一种感觉。到底2012年宇宙会不会大变化?是不是末日?最后可能这一年悄无声息的。最大的变化是,以往我们对物质的追求,并没带来很大的幸福感,然后我们开始关注其他层面。”

她称,2012应该是一个反思的契机,“我们要不断反思生命的意义,反省什么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摒弃最无奈的,把生命时光投入到最想做的事情上,这也是《生命沉思录》的立足点。”

曲黎敏认为,“变”是2012年的主题词,“我们就拿它当一个界标,改变我们的人生。我们不能为2012活着,但是可以因此改变自己。原先活得太实际的话,现在可以变成仰望星空,怀着纯洁的心灵去仰望内心的星空。”

人生有限要懂舍弃

对于2012这个数字,周国平直言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我觉得是‘狼来了’的感觉。探讨2012末日是没有意义的,但是这可以提醒大家,人类是有末日的,个人是有末日的,所以大家要有危机感。人生是有限的,抓住重要的事情,扔掉不重要的事情。”

□关键词·婚姻

婚嫁错位导致焦虑

《生命沉思录》中,曲黎敏用很大篇幅讲述了她对情感和婚姻的看法,她透露新书最初想定书名为《男欢女爱》。她认为,如今的婚姻问题特别严重,“很多人得病就是因为夫妻关系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的病可以说95%以上都是‘情致病’,都是内心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而造成的。”

她认为,婚嫁从一开始就错位了,“女人嫁的是灵魂,是爱;男人娶的是生活。所以,没有痛苦的婚姻是奇迹,不迟钝到一定境界是不会有这个奇迹的。女人要爱情,男人都要累死了,还要回家给你爱情,想什么呢?所以导致了集体焦虑。”

曲黎敏推荐婚前和婚后的女人都应该读《生命沉思录》,“这本书是我用心去写的,而不是在电视

上讲的,放床头随便翻一页都可以学到很多。对于婚前的女人,看完后你要想能不能履行自己的责任,如果你不能容忍他,你得知道在哪方面磨砺自己。”

对于婚后的问题,她忠告说:“既然选择了婚姻,就要承担婚姻的好和坏。女人,无论你多累,都给你那拖着疲乏的脚步回到家的男人一个温柔的笑脸吧,这不仅是在拯救他,更重要的是在拯救自己的生活。男人,无论你多累,当你的老婆开始抱怨时,去抱抱她,女人很简单,也许就因此恢复了元气,焕发了精神。”

婚姻难题只能认命

周国平坦言,婚姻是件特别难的事儿,“有句话是鲁迅说的,女人身上有女儿性、母性,但是没有妻性,妻性是被逼出来的。男人身上没有丈夫性,但也不是儿子性和父性,是雄性。实际上,性、爱情和婚姻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东西,性是生理学,追寻的是快乐;爱情是美学,追寻的是理想;婚姻是社会学和经济学,追寻的是现实。婚姻最大的困难,就是把这三个完全不同的东西结合在一起。”

曲黎敏在书中指出“婚姻是违背本能的”,对此,周国平表示认同:“我同意在一定的程度上婚姻是违背人性的,但是没有办法,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男女相爱,延续后代。”对于种种婚姻中的难题,他表示无奈:“该认命的事就得认命,别跟自己过不去。人性这个东西很矛盾,又想要自由,又想要稳定,最终只能选择稳定,这实际上是对人性的妥协。”

□“曲”解词语

焦虑

“焦”字,上“隹”下“火”,小火烤小鸟,属于慢慢地煎熬。“虑”为远虑。一切焦虑源于对未来的不确定和难以把握,而产生的煎熬感。在生命的最深处,我和你可能都是绝对的悲观主义者,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积极乐观地活着。正是前者,决定了我们快乐生活的内涵与界限。

超越

这是个凶险的词,“走”是跑,“超”是在刀口上跑,“越”是在斧钺上跑,都是玩命的事,唯有胆大心细、训练有素的人才可以绝处逢生。所以生命的超越亦如是,要心无旁骛、历尽千险,方能百炼成钢。

孤独

幼而无父曰孤。父亲代表理性,母亲代表感性。“孤”就是活在感性与心灵之中的忧伤的成长。“独”指不群之犬,它不同于温顺的羊群,而是保持着好斗的精神,独而不群。所以孤独是一种伟大的存在,它游离于世俗之外,以不妥协捍卫着高傲的特立独行的尊严。

发表在栏目: 文化

李银河

在刚刚落幕的全国“两会”召开之前,著名女社会学家李银河发表微博,公开征集愿意递交同性婚姻提案的人大代表。作为中国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会学家,这不过是她所做的又一次没有结果的努力。

不过她似乎并未因此心灰意冷,依然有滋有味地前往广州散心、会友,享受刚刚退休后的自由生活。瞅准她短暂回京、准备前往英国参加学术会议的间隙,本报记者奔赴北京,对她进行了专访,试图还原这位时常语出惊人、备受争议的知名学者的此时此刻。

2012年的3月,对李银河有些不同寻常。这位中国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会学家,刚刚年满60岁,在同事和学生们的欢送下,正式从中国社会科学院“荣休”。

虽说生活似乎将要归于平静,自诩“五分之一个堂吉诃德”的李银河却仍然满怀热情地继续挑战“风车”。她宣称,目前正在尝试写一部论文式小说,这部论文与小说的混合体,是她的理想国,是她心目中一种理想的人际关系。

在传统文学面前,热衷挑战固有规则的李银河发问——谁规定东西只能怎样写了?她说,没必要按定例裁剪自己的爱好,而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按自己的爱好来创造新的形式,纯文学不是唯一标准。

李银河的确有着堂吉诃德式的固执,在自己的研究领域中,她更是一个永不疲倦的挑战者。在刚刚结束的“两会”,她寻找递交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的代表再度未果。对她而言,这已经是11年来的第4次失败。

类似的挑战,类似的碰撞,类似的失败,在李银河近20多年的生命里,其实是一种常态。

像她的学术榜样,暮年的法国大哲学家福柯一样,从1998年起,李银河的每一次讲座、每一种言论,都可能引发新闻。因为在我们须臾不得脱离和超越的现实中,她竭力为之争取权利、大声为之辩护、试图将其从罪孽的指控和混沌的仇恨中解救出来的行为,比如同性恋,多边恋,一夜情,换偶等等,如此超前,如此前卫,甚至,有时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们能看到的是,李银河同情、理解的,是社会边缘人的生存状态,也是主流社会断然排斥,至少接受起来无比困难、羞愧难当的行为。因此,除非保持缄默,她的观点一定会与大众的惯性常识激烈相撞。而在这样的碰撞中,伤痕累累的必然是前者。

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60岁的李银河继续端着“优雅而温柔”的生活态度,只轻轻说了句:“我不急,过10年20年再看”。

对这种事,我一点也不急,我会坚持下去,哪怕10年20年呢,我。

关于提案

相信总有一天会成功

读+:今年“两会”召开之前,您征集愿意递交同性婚姻合法化提案的人大代表,这事最后又是没有结果吗?您觉得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帮您递交提案?您会一直坚持到什么时候?

李银河:对,这应该是我11年来的第4次努力,但还是没有什么结果。之前找过张晓梅,她本来答应了,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说不能递交这份提案。社会变迁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因为传统力量往往太过强大,所以在理论研究中,我们会发现有一个文化滞后的现象。对这种事,我一点也不急,我会坚持下去,哪怕10年20年呢,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读+:其实在很多发达国家,同性婚姻合法化也并未实现,您觉得目前在中国提这个问题,是不是太过超前?

李银河:我觉得并不算太超前吧。过几天我要去英国曼彻斯特参加LGDT的研究会议,你知道这四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吗?它们分别代表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现在在发达国家,哪个政治家如果不懂得这4个字母的含义,他真的没法混下去了。当然,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有8个国家会对同性恋判处死刑。我觉得从历史上来看,在对待同性恋这个问题上,我们国家的文化传统方面阻力还算小的,我的提议应该算不上特别脱离现实吧。

读+:有位澳大利亚的知名大法官自曝是同性恋,并称您为“My hero”,也有国内的同性恋者称您为“李妈妈”,您跟同性恋人群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李银河:从上世纪80年代末起,我就开始接触同性恋者这个弱势群体,当时我是把他们当成单纯的研究对象。但经过这20多年接触下来,我真正走进了他们的生活,我会把他们当成朋友一样来往。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替他们争取更多的理解,为他们发声吧。

读+:您觉得20多年来,同性恋人群在中国的境况有改善吗?

李银河:当然有改善。很多年前,同性恋是可以归入“流氓罪”的,但现在同性恋是不会归罪的,社会歧视也相对减轻了很多。现在一些地方出现了同性恋酒吧,同性恋组织的活动也比较活跃,其实他们这群人的生活态度非常积极。很多名人也“出柜” (即公开说明自己是同性恋)了,比如北京电影学院副教授崔子恩,举办电影“金扫帚”奖的程青松等。

读+:很多人有一个担心,那就是一旦同性恋婚姻合法化,会破坏现有的社会秩序,引导更多的人成为同性恋,你对此怎么看?

李银河:我觉得这种担心是完全不必要的。根据有关研究表明,决定一个人是否成为同性恋,主要是先天因素。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在对同性恋极为严厉的阿拉伯国家,还是对同性恋较为宽松的西方国家,同性恋人群的比例都是稳定在3%-4%左右。

有些女人更为男性化,有些男人更为女性化,这是社会变迁的自然结果,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关于界限

读+:您一直坚持“自愿、私密、成年”的性权利三原则,您也经常说“存在即合理”,但作为一个研究边缘人群和前沿问题的学者,您宽容或不宽容的界限在哪里?

李银河:我说的这个性权利三原则,是在法律层面上来谈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违背这三个原则,就不能归罪。我向来是反对婚外恋、“包二奶”的,这都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因为这些人没有违背性权利三原则,就不应该把他们抓起来判刑之类。道德上的不宽容,与法律上的不宽容,应该是两回事。现在很多人说我提倡婚外恋、换偶之类,这都是歪曲了我的本意。

读+:最近几年,农民工性问题、老年人性问题也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您对这些进行过调查与研究吗?

李银河:特别深入的研究没有,但有所关注。比如说农民工性问题,我听说在一些很贫困的农村,男“光棍”的比例高达1/3,这就是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了;进城打工的男性民工,在性方面也存在着问题,所以“买春”之类的行为在这些人群中较为普遍。我觉得政府应该把这个问题视为民生问题,想办法加以解决。

至于老年人的性问题,我在写作《中国女人的感情与性》时,进行过调查,由于男女生理的差异,老年男性的确存在性需求可能得不到满足的情况,这在国外,是通过心理疏导、夫妻辅导等手段来解决的,现在我们国内有些地方也有性心理门诊了,可以在这方面做些工作。

读+: “春哥”与“伪娘”现象的增多,引发很多人对当代年轻人性别模糊问题的讨论,这被您称为社会的“中性化焦虑”,请具体解释一下。

李银河:人们对于性别气质都有一个刻板印象,即女人应该啥样,男人应该啥样,每个人都必须遵守一定的性别规范。我们现有的性别规范,早在很久以前形成,那时“男主外、女主内”,女性穿长裤都会被视为异类。但现在女性越来越多地进入社会生活,与男性一样地进行生产劳动,这就决定了女性越来越具有一些“中性化”的气质。

性别规范其实不仅压迫着女人,也压迫了男人,人的性格是多元化的,有些男人天生就是柔弱的,为什么要用性别规范逼迫他强悍呢?有些女人更为男性化,有些男人更为女性化,这是社会变迁的自然结果,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读+: 您发出“惊人之语”时,考虑过后果吗?为何觉得非说不可?又是如何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的?

李银河:看到有不对的事情,总得有人说啊,我为什么不说?每天在网上给我的留言成百上千条,我没法都看都回复,但我感觉还是支持我的人多。有些人素质太差,在网上对我破口大骂,那些语言有时候甚至都把我给气乐了,我实在懒得理会这些人。

发表在栏目: 文化

中新网3月17日电 台北市创台湾之先,由民政局人口政策科成立“同志”(同性恋)业务的窗口,市府跨局处定期与性别团体对话。此外,市府还打算规划“性别友善厕所”。

台北市民政局科长游竹萍说,男女混用的厕所就是“性别友善厕所”,没有特别设计需求或设施,涵义是让“男女生不需要被分类”。但更重要的是,如厕民众要尊重不同性倾向的生理需求。

台北市府前年11月曾函颁“台北市政府营造友善同志环境实施计划”,每半年与“同志”团体与性别平等专家举行一次联系会议,从小区、教育、医疗、职场等各方面改善同志环境。会议中也得到不少建议。

世新大学日前设置性别友善厕所引起关注,民政局近日也广泛搜集市府各机关公厕规划案,并咨询过世新大学的经验,希望在两年内找到示范点,推出“公家版”的性别友善厕所。

游竹萍说,曾有性别协会反映,有名30多岁女同志,因外貌打扮像男性,上女厕时常常遭人白眼,导致该女性常憋尿罹病,今年初洗肾过世。

郭妈妈则说,她的女儿念小学时就喜欢女生,长大后才知道自己是跨性别者。女儿18、19岁时打扮中性,上女厕时一度被打扫阿姨误认为男性,甚至斥责报警处理。郭妈妈建议女儿改上男厕,想不到“之后就没有发生误会”。

发表在栏目: 文化

“如果疗效好,喝惯咖啡的外国人,也会接受中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中医科学院首席研究员曹洪欣12日接受中新社记者采访时提出“中医外交”概念,建议创造条件,通过中医防病治病的优势领域,进一步推动中医走出国门,从而实现中华文化有效传播。

2009年9月,一位年近80岁、因中风后遗症而坐着轮椅的美国华裔名人从美国来到北京。经曹洪欣诊疗,两年每日喝中医汤药,现在已经能走1公里路。

“是中医的疗效赢得了海外人士对它的认可。” 这位中医科学院曾经“史上最年轻”的院长谦和地表示。

曹洪欣一位学生的亲身经历,也给了他这一论断以生动事例。1995年,这位学生只身赴美打拼。15年后,曹洪欣在美国见到学生时,他已经开了一个近800平米的中医诊所,两名美国助手,每日挂号30个,预约得提前一周以上。

“中医的疗效得到国际认可,是一个逐步的过程。”曹洪欣说,但上面的例证表明,只要疗效好,是会被海外民众接受的。

有统计数据显示,目前全世界有162个国家有中医药以及其相关产品。使用中医药或天然药物的人群超过40多亿,占世界人口的70%左右。

2011年10月,曹洪欣赴美国参加哈佛中美健康峰会,在哈佛大学做了两场报告,《中医在防病治病中的作用》、《认识中医,维护健康》,引起了听众对中医的浓厚兴趣。

“中医理论的形成,与中华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曹洪欣说,中医形成的过程就是中华优秀文化与人体生命现象结合在一起的过程。中医是医学科学,却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如天人相应、形神统一、动静结合……等中医理念,与中华传统文化一脉相承。

因此,在海外大力推广中医文化,也是弘扬中华文化的重要途径。

连续几年政协会议,都提出“中医走出去”、“打造中医国家战略”等提案,此次参加政协十一届五次会议,曹洪欣再次建议,探索中医药走向世界的有效途径和措施,展示中医药的安全性、有效性、科学性、特殊性及其与西医药的互补性,使中医服务人类健康中促进中华文化的广泛传播。

他希望,未来国家能有计划建设一批与孔子学院相适应的高水平中医临床基地,构建中华文化可持续传播的有效平台。同时,加强中医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世界记忆工程的保护与传播。

“中医在国际上被接受,蕴含其中的中华文化内涵也会获得认可和认同。”曹洪欣说,这个过程中,中医承担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发表在栏目: 文化

陈偑斯

在一个泛娱乐化时代,我们却满怀“喜剧的忧伤”:舞台剧,影视剧,乃至小品相声,诸多形态的喜剧似乎并没有得到与时代相称的发展,能长久留在人们心里的代表性作品少之又少;同时,人们对喜剧佳作又充满期待,内心满足的会心一笑,抑制不住的开怀大笑,充满智慧的“高级的笑”,似乎都已成为往昔的美好记忆。

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喜剧观念、舞台技巧还是艺术教育?如何理解“喜剧精神”?消遣、释放还是寻求解脱?今天,对这些基础性问题的重新思考,也许孕育着喜剧发展的生机和未来。

陈佩斯,早年以出演春晚小品受到全国观众的喜爱,曾一度淡出大众视野的他,在岁月的沉淀中,追溯传统喜剧的古老渊源,寻索喜剧与人心的深度契合。眼前,这位重新站在舞台前端的喜剧人,思考的深度和灵光与他艺术印象的滑稽幽默构成了如此之大的张力,也正因为这种张力,让人对中国喜剧“高级的笑”重新鼓起信心。

喜剧精神

不妥协、有智慧地走出困境

编辑:我发现几乎所有形态的喜剧你都曾涉足,像二子系列电影、春晚小品、电视短片、电视剧、话剧,包括去年参演歌剧《蝙蝠》,客串梨园戏《董生与李氏》等等。喜剧对你最大的吸引力在哪里?

陈佩斯:喜剧是最接近人的,它直接表现生命的欲求。所有的喜剧都从人类的欲望开始,一个生命有活气,才有欲望,欲望实际上就是一个“生”的概念。悲剧则是通过生命被桎梏、被压抑、被折磨、被屈辱等被动和死亡来表现对死亡的悲悯和哀怜,来达到一种宗教的解脱感,求得一种被人尊重的地位,这是悲剧的方法。悲剧一定要摧毁,才能体现出悲情。喜剧不是直接描述悲情和渲染悲情,而是在悲情之上建立一个新的东西。

编辑:喜剧的方式可以理解为一种人生态度吗?

陈佩斯:喜剧,古称“滑稽”,本身就是一种态度。按我的理解,“稽”由“禾”、“尤”、“人”、“日”构成,“尤”是“犬”,“日”是变体,意为沼泽。前有狼,旁有禾,后有沼泽,人在其中茫茫然,往哪走?无处可去,就是困境。滑由“水”和“骨”构成,像洗排骨一样,骨头是滑的,但又是硬的。有态度、不妥协,同时又能度过这个困难,这就是滑稽的会意。

发表在栏目: 文化

  中广网快讯(贵州站孟海)记者从贵州省毕节市食品安全办公室了解到,昨天中午,贵州织金县八步小学学生在食用早餐后集体出现疑似食物中毒症状,86人送医院治疗。目前事件原因已经查明,该事件属个别学生胃肠道功能紊乱引起的群体性心因性反应事件。

  据介绍,由贵州省、毕节市疾病控制中心组成的专家组调查后表示,该中毒事件与学生食用的面包和牛奶无关,不属于食品安全事件。是学校个别学生胃肠道功能紊乱引起的群体性心因性反应。个别学生因为胃肠道功能紊乱发生呕吐,造成现场所有学生情绪异常焦虑、紧张,使他们产生心理暗示,并形成不舒服的感觉。

  目前,仍有7名学生在医院接受治疗,学生及学生家长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八步小学课教秩序一切正常。

分享到: 欢迎发表评论我要评论
发表在栏目: 中国新闻
第 14 页,共 8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