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

周三, 21 4月 2010 14:54

华夏地理:地球脉搏--淡水

 图1:夏日一场暴雨浇灌着美国明尼苏达州北部的托夫特湖。
 图1:夏日一场暴雨浇灌着美国明尼苏达州北部的托夫特湖。
每秒流量可达6000立方米的巨流自伊瓜苏瀑布飞落,是坐落在巴西与阿根廷边界处的水之宝库。
每秒流量可达6000立方米的巨流自伊瓜苏瀑布飞落,是坐落在巴西与阿根廷边界处的水之宝库。
在冰岛,丰沛的科尔格利玛河在奔流向海的路途中使大地遍布它的印记。
在冰岛,丰沛的科尔格利玛河在奔流向海的路途中使大地遍布它的印记。
纽约布鲁克林大桥下,一道近30米高的瀑布溅落河面。艺术家奥拉维尔· 埃利亚松在2008年装置了这道人工飞瀑,以颂扬“水的实体性”。
纽约布鲁克林大桥下,一道近30米高的瀑布溅落河面。艺术家奥拉维尔· 埃利亚松在2008年装置了这道人工飞瀑,以颂扬“水的实体性”。

  撰文:芭芭拉 · 金索尔沃 BARBARA KINGSOLVER

  翻译:王晓波

  清晨,我送女儿顺着自家的农场小道走去坐校车的时候,总会留意路边的小小奇迹。不论出现在哪里,它们总是映照着水的魔力:被缀着的露水压弯的蛛网像一串水晶项链,毛色如烟雨的苍鹭从河岸上飞起。在一个动人心魄的早晨,成群的青蛙大驾光临,有好几十只。它们从我们脚前的草丛中跃出,肚皮白白的,跳动行进的身影划成弧形,就好像下起了一场青蛙雨。这场面似乎昭示着一个新的水世纪正拉开序幕。另一天里,我们遇上一只鳄龟,裹着它那原始的橄榄色重甲。一般说来这是种安住于池塘的生灵,但某种说不清的雄心驱使它爬上我家的碎石路,把这几天的阴雨连绵当做了迁出农场的护照。

  从我家的低洼土地上翻腾流过的那条不知名的小溪,让我们着迷不已。在迁来阿巴拉契亚南部地区之前,我们在亚利桑那州住过多年,在那里,像这样一条常流的清溪已经够格申请自然保护区了。该州赖以闻名的大峡谷,时刻提醒着人们水能够雕琢地貌——它斩断岩石就像切开一枚桃子,留下深达千米的大沟壑,石色的渐变延伸至无穷。那里的城市运作起来就像太空站,要从遥远的河流或地下含水层把点点滴滴的清水运送过来。但人类啊,生来就惯于把用水当作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亚利桑那的城市广场上仍有潺潺的喷泉,农夫也还种着过于耗水的作物。从多雨的外地迁来养老的人们浇灌着绿茵茵的草坪,模仿自己留在身后的家园的绿野。然而真相正蚕食着所有的美好幻想,如今大漠里的居民几个月也等不到一场雨,眼看着仙人掌也收紧了腰围,园子里滴答的水龙头边挤满争抢宝贵点滴的走鹃。水就是生命。它是孕育出生命始祖的原液,是世界搏动的血脉,与我们的存亡休戚相关。它是占据人体三分之二的成分,正如世界的版图有三分之二是大洋;我们的生命体液是盐性的,和海水一样。因为那本就是我们的源头。

  即便我们在享用母亲水源时心安理得,但其实人类在骨子里仍然明白,水才是主宰。我们建立的文明植根于海岸和大河的流域。我们最深的恐惧是来自水的威胁,怕获赐太少——或者太多。近些年我们令地球的平均气温提高了0.74摄氏度,这个数字听起来殊不足道,但以下的词汇却非如此:洪水,干旱,飓风,海平面上升,大坝决堤。水就是气候的“面孔”,看得见摸得着,因此能反映气候变化。降雨模式的改变使有的地方遭旱,有的地方受涝。大自然宣讲着一堂严酷的物理课:热空气比冷空气携带的水分子更多。

  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在从路易斯安那到菲律宾的满目疮痍的海岸线上一目了然:海面上方的过热空气酿成了一场场超级风暴,有着耸人听闻的破坏力。在干燥地区,同样的物理定律加剧着蒸发和旱情,比如澳大利亚墨累-达令河流域那干土飞扬的农场。在喜马拉雅山的峰巅,以融水给养广大人口的冰川正在缩减。我在自家小道上碰见的鳄龟也许正在寻找避难的土壤。去年夏天带来连场洪水,番茄挂在枝头烂掉,农户们已是连续三年靠救济过活了。十年来,我们遭遇的特大暴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往往一天下来已是洪流恣肆,冲倒庄稼和电线杆,还有在泡烂的土地中扎不住根的大橡树。“灾害”这个词似乎失去了意义。恶劣的天气重演太多次之后,灾难便成了我们的常态。

  我们脚下的世界怎会说变就变呢?我们所知的一切都以它的节律为根基:水会从头顶冰雪的高山里流下来,雨露和烈日会在适当的季节抵达。人类最初形成语言,肯定就是为了向孩子们解释这些恒常不变的事物吧。我们现在怎么跟自己的孩子说?说“可靠”的日子已经被雨冲走了,或者渴死了吗?当地球提高嗓音疾呼的时候,我们有侧耳去听吗?

  离开我所居住的湿润洼地,来到千里之外的下皮乌拉谷,地形如一只巨碗,灌满了形成于全新世的沙,滴水难寻。占地3.6万平方公里的皮乌拉沙漠从秘鲁西北部海岸一直延亘到厄瓜多尔南部,养育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特有物种。对于该生态区的描述只有“干燥”和“更加干燥”,而位于其南缘的下皮乌拉则绝对无愧于“最干燥”的头衔。从1月到3月,这里或许能得到二三十毫米的降雨,这还要看厄尔尼诺大人的心情——司机载着我在皮乌拉河的干硬河床上颠簸时如是说。 “有的年头还一滴雨都没有呢”。我们一连几个小时驶过结着白痂的田地,那是被灌溉作业毁掉的土壤。之后又驶进强光刺眼的山谷,那里的生存环境只有稀稀落落却根系极深的牧豆树才受得了。它们算得上是自然界中最能耐旱的树种了,而神奇的是,居然也有零星的人类家园分布在此。

  他们是“经济避难者”,寻找着不须花钱去买的土地。在下皮乌拉,他们找到了,然而住在这里是要付出其他代价的,连脆弱的旱地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因为人们为了柴禾见树就砍,令沙漠化加剧。吸引我到这里采访的是一个独创性的还林项目。秘鲁的自然保护者与非政府组织“小母牛国际”联手,带领当地民众养羊,羊会吃掉牧豆树富含蛋白质的豆荚,再通过粪便把种子散播到整片沙漠。一位年轻的母亲待在用树枝搭成的遮荫棚下,把破旧的锅子架在羊粪火上,示范怎样让羊奶凝固成奶酪。但她平常难得找出时间挤奶,因为这一带的妇女每天光是打水就要步行大约八个小时。

  她们的丈夫正在附近挖一口井,用手铲挖,用一个胶合板做的模子灌混凝土,一寸一寸地固定井壁,用一架手工拼装的结实曲柄把人送下井底,再运上一桶桶的沙子。十来个心存希望的男人头戴脏兮兮的草帽,闪开身让我上前看他们的劳动成果,挖出的沙子干燥得像尘土,堆成了山,仍不见有水的迹象。我朝那个黑洞洞里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走上了沙堆,来掩藏我很不职业的泪眼。我想象不出这需要怎样的毅力,不知这些饱受苦楚的人们还会坚持多久,直到受够缺水的厄运,迁徙到别处去。

  五年后的今天,他们仍在地下深处挖着干燥的沙土,苦苦对抗自己的命运,就像地球上人类生活的缩影。没有别处可去了。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40% 的家庭距离最近水源的路程都在半小时以上,而且越离越远。澳大利亚的农户无法跟着雨水走了,因为雨云总体向南移动,落进海里去了。准备产卵的大马哈鱼在洄游的路上遇到了水坝,是无法另行觅路的。全人类为了渡过水的难关而拼搏,押上一切赌注。

  从孩提时起我就听说,从井底向上望可以看到星星,即便大白天也看得见。亚里士多德曾在著作中谈论此事,狄更斯也讲过。在许多个漆黑的夜晚,一小片圆圆的天空上缀满星辰的幻想曾让我觉得欣慰。但只有一个问题:这是假的。西方文明毫不急于摒弃这个民间传说,千百年来的天文学家大都信以为真,然而当其中少数几人最终想到要验其真伪的时候,只凭简单的观察就让坐井观星的幻想破灭了。

  (《华夏地理》2010年4月号)

 

发表在栏目: 自然
灌溉消耗掉了70%的淡水。采用微喷灌之类更高效的方法能够减少三分之一的用水量。
灌溉消耗掉了70%的淡水。采用微喷灌之类更高效的方法能够减少三分之一的用水量。
美国西南部农民常年共享着一些由社区经营的水道,例如科罗拉多州圣路易斯谷有着150年历史的的“人民渠”。
美国西南部农民常年共享着一些由社区经营的水道,例如科罗拉多州圣路易斯谷有着150年历史的的人民渠。
《水靴》的创作者罗曼 · 塞纳用四溅的水花来表达一个道理:没有水就没有人类。
《水靴》的创作者罗曼 · 塞纳用四溅的水花来表达一个道理:没有水就没有人类。

  撰文: 伊丽莎白 · 罗伊特 ELIZABETH ROYTE

  翻译: 白晔

  路易斯 · 佩普家住新墨西哥州北部的圣菲,属于高地沙漠区,她一周洗浴三次,像军训一样速战速决:把身体弄湿,关掉水,擦肥皂,冲洗干净,结束。她的水杯一连用几天都不清洗,还用洗碗水浇植物,用没烧热的洗澡水冲厕所。大多数美国人一天大约要用400升水,而佩普大概只用40升。她说:“我节约用水是因为感觉到地球正在走向末日,我不想成为制造问题的一分子。”佩普在做一个关注气候变化问题的新闻博客。其实就算你不是一名像她那样热诚的环保人士,也该看得出水资源便宜且充足的时代正在终结。不过地球还远远没到因水资源枯竭而灭亡的地步。无党派环保智囊机构“太平洋学会”的主席彼得· 格莱克说:“我们总有一天得整治水资源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在前往理想状态的路上,我们可以避免多少痛苦。”

  格莱克认为,我们有两条路可走。硬性路线几乎完全侧重于发展新的供水方法,例如超大型水坝、高架渠和远距离输水管。而他倾向于软性路线:开发一套综合方案,使节约与效率相结合,推行社区规模的基础建设,保护水生态系统,按照水域范围实施管理而不受政治边界的限制,并采取健康的经济模式。

  阿尔伯克基位于佩普家的所在地西南方约100公里外,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这个得天独厚的城市还对供水问题的紧迫性一无所知。该地区水利局的资源保护主任凯瑟琳· 尤哈斯说,水文地质学家曾认为这个城市的地下蓄水量像苏必利尔湖一样巨大,令其城市建设理念格外偏重绿化:房产经纪人依靠植物葱郁的景观吸引来自湿润地区的潜在购房者,住宅建筑规范中也要求纳入草坪。但是后来的研究结果令人大吃一惊:阿尔伯克基的地下含水层远不及原先估计的大,并且被抽取的速度高于降雨和雪融水回补的速度。

  该市警觉起来,并马上采取措施应对。它修改了用水规章,付钱让房主参加节约户外用水的课程,并且为安装低流量的用水及滴灌系统和去除草坪的人提供优惠。现在,阿尔伯克基成了以软性路线解决用水问题的楷模。在这座广大的城市中,越来越多的居民和业主用桶和地下蓄水池保存雨水,几乎每一个人都使用低流量的马桶和淋浴。

  通过这些努力,阿尔伯克基的每日人均家庭用水量由惊人的530升下降到了大约300升。尤哈斯说:“即使人口不断增长,这个城市利用精打细算的可持续性供水模式,预计还可以保证50年的用水。”等到50年后,还可以选择对附近咸水进行淡化处理的办法,或采用新技术如双重管道系统:一套管道输送经过高度处理的可饮水,另一套管道回收简单处理过的脏水,用于冲厕所、浇草坪等非饮用事务。阿尔伯克基已经在利用来自水处理工厂和工业设施的废水来浇灌高尔夫球场和公园了。其他一些城市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把厕所排出的废水也收集起来,经过极为严格的过滤和消毒,再输回当地的地下含水层作为补给。世界范围内还有很多类似的例子。

  工业领域也正在适应较为不确定的供水。菲多利食品公司即将在其位于亚利桑那州卡萨格兰德的工厂中回收利用几乎全部废水;给他力公司和可口可乐公司用压缩空气代替水来洗涤饮料罐;谷歌则回收自家的废水来冷却巨大的数据中心系统。

  这一切都令人欣慰——直到你想起灌溉农业占了人类淡水消耗的70%。以这个特大用水份额来看,农户们显然拥有最大的节水潜力。晒得黝黑的大胡子唐· 巴斯特斯站在一条小灌溉渠的岸边,讲解他怎样在圣菲北部的几亩土地上灌溉价值13万美元的作物。他指着河沟里一块当作闸门的厚木板说:“我把这块板子抬起来,然后把一根棍子戳进去支着它。”水自然就往低处流了。

  不消说,大自然有时是很无情的。我们要学着在她那越来越变化无常的性情中过活,要么迁离,要么死亡。

  400年来,美国西南部干旱地区的农民都依靠这种由社区经营的水渠网络来灌溉庄稼。这种灌溉渠从河流主干引水,然后用人造水道把水分成若干份细流,引到田地里。巴斯特斯说:“要是没有灌溉渠,这里就没有农场。”他还修了一个连着滴灌胶管的水箱,把一部分渠水直接浇在作物根部,这种方法能够减少三分之二的用水量。

  在其他地方,思想超前的农民已经用微喷灌系统代替了漫灌,应用激光测量技术整平土地,并安装土壤湿度监控器来更好地安排灌溉时间。“太平洋学会”表示,在加利福尼亚州,这些改良技术每年有望节省大约60亿立方米的水,足以满足3700万人的家庭用水需要。遗憾的是,大多数农户无意安装高效但昂贵的灌溉系统,因为政府补贴使得农业用水价格低廉,但专家认为更符合现实情况的水价和改进的水管理手段能大大减少农业用水。

  不管采取哪种办法,发达国家对水虽不能予取予求,至少还能满足基本需要。我们可以通过海水淡化、废水回收、收集并过滤暴雨中落在路面上的水,以及重新分配农业、工业和城市用水权等方法来寻找新的水源。我们也可以通过节约和提高效率相结合,提高浪费者的用水价格,改善管理政策,来以低成本快速地大幅削减用水需求。

  那么世界其他地方呢?在贫困地区,问题通常在于缺乏基础设施——井,管道,污染监控和消毒系统。尽管尚有政治方面的难关,解决办法却相当简单直接:投资开发规模适当的技术,更好的治理,社区协作,适当的水价,以及培训用水者维护系统。在由于过度抽取地下水而造成匮乏的地区,更好的管理和用水效率能使最后的储水得到充分利用。以印度南部的农民为例,把漫灌改为滴灌,不仅为他们节省了水源,也节省了燃料;其他一些社区在山坡上造林留住雨水,便可以回补地下含水层。

  尽管如此,许多农民仍已到了举步维艰的关头,正在重新思考该种植什么作物——甚至该不该务农。在澳大利亚焦渴的墨累-达令流域,农民已经在弃家搬走了。

  水荒造就“环境难民”,这绝对不是第一次。1000年前,在距今之圣菲不到200公里的查科峡谷,居民用岩石垒砌的水渠、闸门和水坝来管理周边广阔水域的溢流。从公元1130年开始,一场持续很久的干旱到来了。缺水或许不是唯一的原因,但是在几十年内,查科峡谷变得杳无人迹。不消说,大自然有时是很无情的。我们要学着在她那越来越变化无常的性情中过活,要么迁离,要么死亡。

  (《华夏地理》2010年4月号)

发表在栏目: 科学
超级黑洞(图片提供:NASA/CXC/CfA/R.Kraft et al., MPIfR/ESO/APEX/A.Weiss et al. and ESO/WFI)
超级黑洞(图片提供:NASA/CXC/CfA/R.Kraft et al., MPIfR/ESO/APEX/A.Weiss et al. and ESO/WFI)

  新浪环球地理讯 北京时间4月19日消息,据美国国家地理网站报道,美国物理学家表示,我们的宇宙就像是俄罗斯套娃的一部分,可能栖身于一个黑洞内,而这个黑洞本身又是一个更大宇宙的一部分。反过来,迄今在宇宙中发现的所有黑洞——从微小黑洞到超大质量黑洞——可能都是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

  黑洞是宇宙间的通道

  根据一个离奇古怪的新理论,黑洞其实是宇宙间的通道——一种虫洞。从理论上讲,虫洞是连结白洞和黑洞的多维空间隧道,无处不在,但转瞬即逝。这种理论认为,黑洞吸收的物质没有如预测的那般被破坏成一个点,而是在黑洞的另一端喷涌出一个“白洞”。所谓白洞是广义相对论预言的一种与黑洞相反的特殊天体。

  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物理学家尼克蒂姆-波普拉维斯基(Nikodem Poplawski)日前在《物理快报B辑》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文中提出了一种新的数学模型,用以描述坠入黑洞物质的螺旋运动。按照波普拉维斯基得出的方程式,这种虫洞是“时空奇点”的切实可行的替代物,著名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预测“时空奇点”存在于黑洞的中心。

  根据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方程式,奇点形成于特定区域内物质过于稠密的时候,所以,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于黑洞的超密度中心。爱因斯坦的理论认为,奇点不占用任何空间,密度无限大,温度无限高——这一概念得到了大量间接证据的支持,可由于听上去离奇古怪,使得许多科学家难以接受。

  如果波普拉维斯基的理论最终被证明是正确的,这些科学家可能会改变他们的立场。根据新的数学模型,黑洞吸收并看似破坏的物质实际上被驱逐出去,成为另一世界中星系、恒星和行星的基础物质。波普拉维斯基表示,黑洞为虫洞的概念或能解释现代宇宙学的某些谜团。例如,宇宙大爆炸理论认为,宇宙是以奇点为起点开始演变的。

  诸多谜团或迎刃而解

  不过,这种奇点是如何在大爆炸后的第一时间形成的,科学家对此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波普拉维斯基指出,如果我们的宇宙诞生于“白洞”而非奇点,“将会解决黑洞奇点这道难题,而大爆炸奇点也将迎刃而解。”另外,虫洞或许还能解释伽玛射线爆发的成因。伽玛射线爆发是宇宙中强度第二大的爆炸,仅次于宇宙大爆炸。

  伽玛射线爆发发生于已知宇宙的边缘,似乎与遥远星系中的超新星(即恒星爆炸)存在联系,但准确来源还是一个谜。波普拉维斯基认为,伽玛射线爆发可能是另外一个宇宙在释放物质,这些物质也许通过那些星系中心的超大质量黑洞逃到我们的宇宙,虽然尚不清楚整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的。

  波普拉维斯基说:“这个概念有点儿疯狂,但结果谁又知道呢?”目前至少有一种办法可以验证波普拉维斯基理论是否正确:宇宙中的一些黑洞旋转,如果我们的宇宙诞生于一个同样旋转的黑洞,那么宇宙应该“继承”了这个“母宇宙”的旋转特性。据波普拉维斯基介绍,如果未来的实验证明宇宙以其偏爱的方向旋转,这将是支持他的虫洞理论的间接证据。

  物理学家表示,虫洞理论或许还有助于解释宇宙某些特征源于理论预测的原因。根据标准物理学模型,在大爆炸以后,宇宙的弯曲度应该随时间增加,所以在137亿年过后,我们应该处于一个封闭、球形宇宙的表面。然而,大量观测数据表明,宇宙四面八方都是扁平的。此外,来自早期宇宙的光线数据表明,在大爆炸刚发生后,宇宙中一切物质的温度都大体相同。

  这意味着,我们在宇宙相反水平线看到的最遥远天体曾经距离我们的宇宙非常近,以致相互作用,达到均衡,就如同封闭密室中的气体分子一样。观测结果之所以再度与科学家的预测不相符,是因为在已知宇宙中,距离最远的天体相隔如此遥远,以致以光速在两者之间旅行所花的时间超过了宇宙的年龄。为说明这种差异,天文学家提出了膨胀概念。膨胀理论认为,在宇宙形成后不久,它经历了一个快速成长期,在此期间,太空本身以快于光速的速度膨胀。

  “外来物质”诱发宇宙膨胀

  膨胀在瞬间将宇宙从不到一个原子大,迅速拉伸至是原来大小的天文数字比例。宇宙因此显得扁平,因为从我们的角度看,我们所处的球体无比庞大——正如对于站在一望无际田野上的人来说,球状地球看上去扁平的。膨胀理论还能解释如今相距遥远的两个天体,在过去距离非常之近,足以相互作用的原因。

  但是,假设膨胀理论是正确的,天文学家总难以解释清楚引起宇宙膨胀的原因。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新虫洞理论诞生了。据波普拉维斯基介绍,一些膨胀理论之所以宣称宇宙膨胀是由“外来物质”引起的——这种科学家假设的物质不同于正常物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外来物质”被排斥而非被引力所吸引。

  基于他的方程式,波普拉维斯基认为这种外来物质可能形成于第一批超大质量恒星崩溃变成虫洞的时候。他说:“形成虫洞的外来物质和引发宇宙膨胀的外来物质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系。”实际上,波普拉维斯基并不是科学界提出其他宇宙存在于黑洞内的第一人。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理论物理学家达蒙-伊森(Damien Easson)在以前的研究中也做出了这种猜测。

  他没有参与波普拉维斯基的最新研究。伊森在谈到波普拉维斯基的方程式时说:“这一理论新鲜之处在于提出广义相对论中的虫洞解决方案,即虫洞充当了外部黑洞通向内部新宇宙的通道。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只是提出这种方案可能会存在,但波普拉维斯基发现了真正的解决方案。”

  新理论未解决根本问题

  尽管如此,伊森在一封电子邮件中称,虫洞理论依旧存在诸多疑问:“这一构想可能吗?可能。这种假设可能吗?这我不清楚。但它肯定是令人感兴趣的理论。”伊森指出,量子引力(研究亚原子水平下的引力)的未来发展或能精进这些方程式,支持或反驳波普拉维斯基的理论。

  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物理学家安德烈斯-阿尔布雷希特(Andreas Albrecht)表示,总体而言,虫洞理论令人很感兴趣,但在解释宇宙起源问题上难称突破。阿尔布雷希特也没有参与波普拉维斯基的研究。他认为,虫洞理论认为我们的宇宙形成于“母宇宙”喷射的物质,这只是将该创世事件过渡到另一个世界。换句话说,该理论未能说明“母宇宙”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它为何具有那些特性——即我们宇宙继承的特性。

  他说:“我们正尝试解决一些确实紧迫的问题,目前尚不清楚这些问题是否能提供一个解决之策。”阿尔布雷希特并未觉得虫洞理论比黑洞奇点理论离奇,他警告人们不对新理论展开深究,因为它听上去还有些道理。阿尔布雷希特说:“在这个领域,人们提出的任何问题都十分离奇。你不能说不离奇的概念会赢得胜利,因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孝文)

发表在栏目: 自然
美国建起淡水物种方舟:保存幸存濒危鱼类(图)(2)

  手指长短的莱氏石仅在阿肯色州的萨林河中生存。

美国建起淡水物种方舟:保存幸存濒危鱼类(图)(2)

  长达180厘米的中国大鲵是世界上最大的鲵类,它在受到侵害时能分泌一种滑溜溜、散发恶臭的粘液,但还是无法避免被人类食用或用作民间药材。

  和大多数同类一样,东南部淡水鱼一般体型较小,一年大多数时间里颜色暗淡。而在春秋时节雄鱼会呈现求偶色,如果你那时把脑袋浸入水中,可能会以为自己身处珊瑚礁附近。圣诞镖鲈看起来像由红色花枝装饰的游动的树;短吻镖鲈和阿拉巴马镖鲈身批蓝绿与橙黄相间的条纹和斑点;雄性小鳍镖鲈沿背鳍顶部生有膨大的明黄色小疙瘩,估计这是模仿卵的样子来诱导雌性产卵。鱼儿的行为同样令人侧目。雄性石是种手指长短的鲶鱼,嘴边生有胡子般的触须,它们把卵含在嘴里清洁;而一些雄性镖鲈是通过不断向卵扇动水流来进行清洁,这样还可以给卵供氧;长度不足13厘米的詹氏小鲈用长吻当撬棍,翻开石子找寻食物。

  现在许多河流不是被水库截断,就是被人类活动带来的沉积物阻塞,再不然就是充满了有害的化学物质,导致美国东南部将近三分之一的鱼类濒临灭绝,对其中许多种来说消失不过就是近几年的事儿。CFI并不是唯一一家设法保护它们的组织。查塔努加市的田纳西州水族馆、一些私人机构以及州级和国家级的野生动物机构也在尽力,大家做这些工作大都不求回报。由一些进行自主研究的科学家组成的美国东南鱼类协会,列出一张他们称之为“十二危鱼”的名录。田纳西州水族馆的首席研究员安娜?乔治说:“这是最有可能马上灭绝的12种鱼,而对于其中大多数大众听都没听过。”

  这种情况对于长达80厘米的萨氏铲鲟(或许已灭绝)并不适用。上世纪,商业性捕鱼和阻挡洄游产卵路线的水坝建设导致其数量骤减。这种鲟鱼可能是现今美国濒危形势最严峻的鱼类。深入调查得出的结果显示,2000年被列入保护范围以后,萨氏铲鲟现存只有3条。2007年,科学家为捕获到的最后一条萨氏铲鲟装上跟踪器,日夜跟踪了两年,以期它会遇到同类。但它没有,而人们也再没捕获到萨氏铲鲟。

  其实总体来说东南部的濒危鱼类没什么经济价值,也正是这一原因导致某些地区鱼类遭到人为消灭。田纳西州的艾布拉姆斯溪大部分河段从大雾山国家公园中穿过,溪流蜿蜒不过40公里,却曾容纳将近70种当地土生鱼类。然而,1957年公园却决定给土生鱼类下毒,之后在河中放养外来的鳟鱼供人垂钓消遣。他们不想这些当地的小型“钓饵鱼”和年幼的鳟鱼抢食吃。没过多久,原本生活在艾布拉姆斯溪中的鱼类就消失了将近一半。但从那以后,野生动物管理人士的态度便开始转变,如今他们希望重建世界顶级的小鱼群落。

  去年一个秋日,清澈、沁凉的艾布拉姆斯溪在鹅掌楸、番木瓜和松树掩映下流淌,我与舒特以及雷克斯同行,用肚皮先入水的方式扎进溪流。在我们统计鱼数的时候,红叶组成的舰队顺流飘过,还有一些虎纹麝香龟游过来打量我们。1986年到2002年期间,舒特和雷克斯曾把鱼一桶一桶地从诺克斯维尔的“方舟”运到艾布拉姆斯溪,现在他们每年都会重返故地跟踪检测结果。除此地之外,他们还在30多条其他

  河流中开展工作。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在国家公园之外的范围内,人们的态度和相关法律也都发生了改变。东南部地区河流还是像以前那样遭水坝拦截,但是在经历了长期无度砍伐、煤矿开采以及工厂与下水管道排污之后,在环境法的帮助下,这些河流已经清理得足够干净,某些地区已经可以把“方舟”上养大的鱼放入水域,测试清洁度。

  越来越多的成功案例开始呈现。田纳西河支流之一的鲍威尔河曾在1996年由于煤矿淤泥泄漏遭污染,这一事故连同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导致濒危物种黄鳍连尾的分布范围骤减。但是CFI帮助这种鱼重归水域并扩大了种群规模。雷克斯说:“最近我们已在鲍威尔河上55公里长的河段里发现这些鱼的踪迹,它们过得不错。”就在去年那个秋日的下午,我和CFI团队沿鲍威尔河在弗吉尼亚州境内的一条分支漂流

  而下,沿途遇到不少旅伴——鲢鱼、镖鲈、鲦鱼和闪等至少12种鱼,泛着银光,追随我们身后漩涡里的食物碎屑而来。

  黄鳍连尾以及CFI助其重归野境的另一濒危鱼类——贝氏石,在艾布拉姆斯溪里也过得不错;抢救斑鳍鲢的努力以失败告终;而平腹镖鲈在历经9年的补给后茁壮成活,去年秋天CFI团队在1个小时内就观察到47条。后来,舒特站在诺克斯维尔的仓库里,在冒着气泡的鱼缸间说起他曾见识过比艾布拉姆斯溪境况更糟糕的地区,以及在那之后仍旧保持乐观态度的原因。他向我描述了从北卡罗来纳州流入田纳西州的鸽子河的情况。

  1957年,公园却决定给土生鱼类下毒,之后在河中放养鳟鱼。但野生动物管理人士的态度已开始转变,如今他们希望重建世界顶级的小鱼群落。

  “鸽子河是这片地区情况最糟的河流,”他说,“不过向河内倾倒有毒化学物质的公司已经洗心革面,社区也改进了污水处理方式,而我们也已经开始帮助桔色似鲈重归家园。”

  “我们把最后幸存的鱼类保存在方舟里,是因为说不准哪天河流就会恢复正常。”舒特继续说道,“如果鸽子河可以,其它河流就都有可能。即便有人对我又踢又骂,要强行把我拖走,我也不会放弃的。”

发表在栏目: 自然

  新浪环球地理讯 北京时间4月8日消息,据美国国家地理网站报道,年龄越大,时间过得越快。已经45.7亿岁的地球可能也有这样的感受。一些科学家指出,地球已经进入一个新纪元,这比它应该进入新纪元的时间早了几百万年。

  地质年代加快

  以岩石层为据确定的地球的地质时期一般持续时间在300万年以上。而我们刚刚进入当前纪元——全新世大约1.15万年,但一篇最新发表的论文指出,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地质年代——人类世(Anthropocene)。

  这个名词并非新生事物。诺贝尔奖得主、这篇论文的联合作者保罗·克鲁岑在2002年创造了这个词,用来反映自工业革命以来大约200年间人类经历的史无前例的变化。这篇报告无疑推动了“人类世”时期(Anthropocene epoch)被确认的速度。

  论文作者表示,栖息地遭破坏、环境污染以及动物和植物灭绝等最近人类对地球产生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它们将导致地球岩层形成明显的分界线。英国莱斯特大学古生物学家、这篇论文的联合作者简·萨拉西魏兹说:“我们很擅长利用能源和操控环境,现在我们是地球表面的地质过程的重要推动力。”即使如此,世界最大的地质主管部门国际地质科学联合会还要用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才能正式确认这个新纪元。

  需要有力证据

  要想让人类世时期这个概念得到认可,科学家首先必须确定和界定一个边界线或称标志物,这种边界线一般位于岩层中间。英国利兹大学古生物气象学家艾伦·海伍德并未参与这项研究,但他解释说:“关键问题是,在未来数千年或者几十万年间,地质学家如何才能辨认出沉积物中人类世开始的标记。它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这种标志物要求非常精确,你必须在世界各地的不同地区将它识别出来。”

  这种标志物的一个候选对象是由原子弹试验留下的与众不同的放射标记,这种实验从1945年开始进行。海伍德说:“核爆炸产生的沉降物基本遍及整个世界。”科学家利用类似方法找到流星撞击地球留下的铱元素,帮助确定了白垩纪和第三纪之间的分界线,地球大约在6550万年前进入第三纪,这是大型恐龙走向灭绝的时期。论文联合作者萨拉西魏兹对《国家地理》杂志表示,现在的生命形式一旦变成化石,也将成为以后确定全新世和人类世之间的分界线的重要标志物。

  萨拉西魏兹举例说,研究显示,海洋浮游生物现在所含的碳同位素,跟人类开始大规模燃烧化石燃料之前它们所含的碳同位素存在很大区别。与此类似,污染留下的永久性痕迹,例如燃烧加铅汽油释放出来的铅粒子,可能对确定人类世也有帮助。

  最终动机

  迫切要求正式宣布人类世时期,并非只是受科学好奇心的驱使。科学家在最近的《环境科学与技术》杂志上写道,这项举措“或许有助于缓解碳排放和生物多样性消失”,或者“可以把它作为环保标准的法律证据”。

  利兹大学的海伍德表示,要了解我们导致环境发生了多大改变,正规化将成为“一个非常强有力的说明”。他表示,虽然“我们有非常合理的科学理由说明我们已经进入人类世,但是我们不应该把它建立在一个政策性应急决定之上。”联合作者萨拉西魏兹还排除了政治作为决定因素的可能性。他说:“科学家正在严肃对待地质年表改变的问题。在这里我们正在着手处理时间间隔问题。”

  活在过去

  一些科学家争辩说,我们甚至还没有进入全新世,更不用说人类世了。他们表示,全新世并不是一个纪元,它只是更新世里的另一个温暖时期,更新世从大约260万年前开始。

  英国剑桥大学的地质学家菲利普·吉巴德说:“我们现在正处在冰河时期。如果历史具有指导意义,我们没理由认为这个时期已经结束。”吉巴德表示,假设人为的全球变暖没有从地质年表上改变气候,冰河世纪应该至少还会再持续100万年,继续在温暖和寒冷时期之间波动。

  他说:“我们希望我们在不久的过去看到的这个振荡周期(冷暖转换),能继续保持在至少100万年一个周期。”他表示,如果科学家确实想要有一个在人类出现后定义的时期,他们已经得到一个,即全新世,这个时期是从人类文明出现开始,并非从地质记录变化开始。吉巴德说:“这意味着人类世的概念有点像往茶里加糖。”

  不能仓促做决定

  论文联合作者萨拉西魏兹表示,有关人类世的问题,不管最终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不能仓促下结论。他和其他联合作者写道:“地质学家非常珍视地质年表,因为它是他们工作的基础,而且它还很难发生改变。”

  国际地质科学联合会已经组成一个专家小组,即人类世工作组,专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萨拉西魏兹表示,该委员会需要3到5年时间才能做出最后表决。在提交给更高级的联合会进行最后审批前,任何决定都要通过一系列评审委员会的层层筛选和审查。萨拉西魏兹表示,目前正式确定人类世的定义可能更加紧迫一些,因为这便于科学家工作者和科学文献使用它。不过他表示,可能至少还要10年时间,它才能得到证实批准。(秋凌)

发表在栏目: 科学

  7. 被多钩长线钩住的革龟

被多钩长线钩住的革龟
被多钩长线钩住的革龟(图片提供:Projeto Tamar Brazil, Image Bank)

  在巴西海岸附近,一只革龟的鳍状肢被一条多钩长线钩住,它正在试图摆脱困境。

  华莱士表示,“革龟很少会被钩住嘴部。”为了有选择性地捕食水母,革龟通常很少会去碰多钩长线上的诱饵。但是,其他一些海龟物种,比如美国东南地区的红海龟就很容易受到多钩长线诱饵的诱惑。

  8. 海龟排除器

海龟排除器
海龟排除器(图片提供: Calen Offield)

  在图片中,渔网上的那个白色的圆形炉子一样的东西就是将要被部署的海龟排除器。据华莱士介绍,海龟排除器是预防海龟被渔网困住的重要手段之一。这种设备可以让误入渔网的大型海洋动物从网底的一个门中逃生。华莱士说,“海龟排除器如果能够部署于渔网中,而且正常工作,那么海龟被困的机会就会大大降低。”

  9. 渔钩

渔钩
渔钩(图片提供: Calen Offield)

  多钩长线上通常使用两种渔钩,一种是J型钩(左),一种是圆形钩(右)。J型钩很容易被猎物吞下,可能会对海龟造成更大的伤害。因此,许多渔民现在换成了圆形钩。例如,在夏威夷登记的所有多钩长线现在都被要求使用圆形钩。夏威夷渔业协会还对多钩长线上被困海龟数量有一个上限要求,渔船上的观察员要及时跟踪被困的海龟数量。华莱士介绍说,尽管受到了政府的管制,但是夏威夷的渔业生产仍然很稳定、多产。

  10. 小海龟

小海龟
小海龟(图片提供:Russell A. Mittermeier, 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

  世界上大多数海龟都是小海龟或是幼年海龟,比如图中这只发现于印度尼西亚海滩上的橄榄色鳞龟。海龟在幼年期死亡率很高,但是,这种死亡率主要是由于其他物种的捕食,而不是捕鱼作业。

  11. 革龟准备返回大海

 革龟准备返回大海
革龟准备返回大海(图片提供:Brian Hutchinson, 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

  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一只革龟正准备返回大海。

  华莱士表示,“我们这一代认识海龟,我们的孩子也应该能够认识。但是,在未来几代,这种动物将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除非我们学会如何负责任地捕鱼。”基邦斯认为,除了一些渔业管理外,保护海龟的努力还需要考虑其他对海龟的威胁,如栖息地的破坏等。(彬彬)

发表在栏目: 自然

  2008年,野生动物调查员在整个西部确认了569只被狼咬死的牛羊,占不到该地域内家畜死亡数的百分之一,但这种损失从来都不是各家均摊的,有的饲养者受害格外严重。同年,蒙大拿、爱达荷、怀俄明三州有264只狼因袭击家畜被人所杀。这是个大数字,但遭受这份打击的野狼如今已扩充到1600只左右,分为200多个狼群在西部游走。目前华盛顿州东北部有了两个新狼群,还有人传言科罗拉多州的一小块地方也有狼出没。西部眼见着越来越狂野了。热爱野生动物的人和游客可是正中下怀。

  仅黄石一地,每年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前去看狼,令当地经济捞到了约3500万美元的油水;而科学家的观察结果表明,这种顶级捕食者的归来引发了生态改变,也许有潜力修复失去平衡的荒野区域,使之更稳定及更富生物多样性。

  另一方面,某些民众说带家人走树林的时候开始有点儿提心吊胆了。打猎的人也颇不满——简直怨声载道。西部的许多居民,连家里装修都喜欢挂上鹿角,一到秋天,邻里打招呼不说“吃了吗”,说的是“打到鹿了吗”。对他们而言,狼就是四条腿的杀戮机器,是陆地上的食人鱼,把他们的猎物都糟蹋了。老乡们背地里叽叽咕咕的,说要自己解决这个祸害,让联邦部门见鬼去吧。汽车保险杠贴纸上画一只狼,上面打个红叉,旁有口号曰:“一天灭一群。”

  2009年5月,野生动物管理局宣布灰狼在落基山脉北部已经脱离困境,把它们转交蒙大拿和爱达荷的州政府管理。结果两个州都立刻把狼划入可猎杀动物的类别,规定了限额——蒙大拿州75只,爱达荷州220只——这是两州头一次开放合法化的猎狼行为。“真不简单,从濒临灭绝的区区一群狼,壮大成漫山遍野、足可猎取的局面。”蒙大拿州鱼类、野生动物与公园管理局的西北主任吉姆· 威廉斯说,“这是我印象中《濒危物种保护法》最出色的成功案例。”也许吧。2009年11月,爱达荷延长狩猎季至今年3月31日,如杀狼限额已满则提前结束。这个改动可能会对驾驶雪地摩托的猎手打开方便之门,怀孕的母狼也可能因此遭殃。

  联邦政府于2008年决定取消西部野狼的濒危身份之后,怀俄明州的态度基本上是嫉狼如仇,几乎全年容许无限制的射杀与诱捕。由此导致的一桩官司令野生动物管理局不得不暂时把狼重新加入了濒危物种名单。(该管理局至今仍拒绝解除其濒危身份,除非怀俄明州拿出新的对待方案。)与此同时,14家环保及动物保护机构联合起来,由“地球正义”组织带领,恳请联邦政府把狼重新纳入保护范围,直到西部诸州推出区域性的保护策略、设立核心保护区和缓冲区,让狼可以进行正常的群体生活,不致被追杀得七零八落。

  约翰和蕾 · 赫曼夫妇在蒙大拿州西部的温泉城一带养了800头安格斯牛。他们长大时正值美国田园的黄金时代,所居之处尽是芳草萋萋的连绵山谷和林木繁生的山坡,而几乎所有大型的本土捕食性野兽都被清除掉了。“那时我们每次围拢牛群清点,一般只会少三到五头小牛,”约翰说,“现在差不多要丢到25头了。今年春天我们房子附近的育犊场遭了袭击,有七头小牛被调查员认定是狼咬死的,所以我们拿到了补偿金。”

  麻烦的是,如果牧场主不能立时发现牲畜的尸体,食腐动物就可能把“证据”拖走或撕碎,而不能确证就无法获赔。而且损失并不限于死亡和走失的家畜。被狼骚扰过的牛会掉15到20公斤肉,而惊惧造成的激素效应也显现出来。“今年春天有85头初孕的小母牛,其中的60头流产了。”约翰说。“最糟糕的是,”蕾补充道,“有23头流产的牛是我儿子用来起家的,他那群产崽的牛一共才25头。现在他背着7500美元的贷款,打算卖钱还款的牛犊却只剩下两头。最后得卖母牛来弥补损失,这生意是越做越赔了。”

  被狼穷追的时候伤了腿,或者身上有伤口感染的家畜就卖不出去了。而且在与狼狭路相逢之后,母牛会一直情绪恶劣,对牛犊的守护加倍严密。赫曼一家和其他不少牧场主都说,赶这样的牛进圈要多费力气。他们连牧场的狗也不敢放出来了。还有,如果今年夏天再把这些牛赶到首选牧区去,它们可能不肯逗留,因为那里山坡上的树林就是狼群盘踞的地方。

  加入“黑脚挑战”——于1993年创办、以保护蒙大拿州中西部黑脚河分水岭的田园风貌为使命的联合组织——的牧场主们正在尝试一项狼区巡逻员方案,我亲身与负责此事的彼得· 布朗一起巡逻过。他有时驾驶皮卡或摩托,有时徒步,监视狼群与牛群的相对位置并每天向牧场主报告,使他们提高警惕或把畜群转移到较安全的牧区。如今许多高危区域的育犊场都围有电网。为了护住其他草场,布朗有时会用欧洲的老法子:沿边界拉起绳子,挂上一串串彩旗,以收震慑狼群之效。

  我们迎着十月的微雪,巡视几片低洼牧场的时候,布朗的目光被鸟群吸引过去——乌鸦是帮他搜寻畜尸的可靠向导,不过这一回它们啄食的只是某位猎人扔掉的马鹿内脏。有只黑得像乌鸦的狼也凑在那里大嚼,是“险峰”狼群的成员。然而与之隔着一道护栏就有四只鹿在安详地吃草,大群的牛就待在区区200米之外。

  “牛群的行为是让我们提早察觉狼袭的重要线索。”布朗说,“我要注意的是有没有牛扎堆或奔跑,或是在紧张地左顾右盼,叫个不停。我还得盯着点儿体弱有病的牛,它们容易招来野兽。我觉得只消在这一带走走转转,狼就不敢当着我的面对牲畜下手。狼有学习能力,适应新情况的速度绝不比我们慢。另外,这地方有的是野生猎物可吃,我曾经见过狼从牛群中间穿过,却是在追一只鹿。”

  现在的议题已经不是如何消灭狼群,而是如何与它们共存。牧场主戴维· 曼尼克斯说:“我们必须认识到美国大众想让狼回来,而这个大众也是买我们牛肉的主顾。要是去跟自己的主顾说,他任性胡闹不识轻重,事情就闹僵了。所以我们不会死不让步、非像50年前那样把狼杀光不可,而是去尝试狼区巡逻之类的办法。”“但是如果牧场主经营不下去的话,”养牛户兼兽医朗· 斯金纳说,“如今的出路一般就是转让土地搞房地产,那会让西部的开阔原野和重要野生栖息地一下少了许多。”

  当黄石引入的新野狼初次现身的时候,当地的马鹿和驼鹿兀立不动,只当来者跟郊狼没什么两样。大错特错。今日黄石的马鹿只有15年前的一半,然而从大多数标准来看,当年它们过于繁盛,使生存环境恶化了。1926年杀尽黄石野狼后不久,公园的官员就又忙着杀掉成千上万的马鹿,但它们的数量一再回升,把主要栖息地的草木啃得七零八落,令一座旨在保持自然原貌的公园出现了永久性的非自然状况。

  有了近乎无穷无尽的肉食,黄石的新生狼群迅速扩增起来,但其总数在2005年剧降。之后再度升高,2007年达171只,接着又在2008年底跌到124只。黄石野狼计划负责人道格· 史密斯记录到的产崽母狼数为2000年来之最低。“园区的狼正在减少,”他说,“数量从来没达到我们根据猎物丰富程度推算的数字。这说明狼群达到一定的密度之后,会自行控制成员数。”

  2008年,黄石因同类相残而死的野狼比之前任何一年都多了一倍以上,死于犬瘟热的也居历史最高水平(1999、2000、2005年狼群中都曾流行此病)。史密斯说,猎物不再像以前那样极度充裕也是狼群面临的一个问题。现在仍有近万只马鹿在黄石过冬,而夏天它们的数量也许还要多一倍,“但狼是非常挑剔的猎手,只有羸弱的猎物才算数。”

  正如经历过狼害的牛群会变得不那么驯良,屡遭狼群围捕的马鹿也不会一直任由宰割。它们变得更机警了,转移也更频繁。在没有野狼的年代,鹿群找到喜欢的冬季进食地点后索性就常留不走了,大嚼幼嫩的杨树、柳树和棉白杨,直到把树干啃得生长不良,畸形得像一株盆景。现在没了这种被过度啃食的压力,树苗便迅速拔高,形成一片片繁茂的小树林。更多的鸣禽在密实的树影中找到了筑巢之所。溪流沿线,长势强劲的垂柳和棉白杨令河岸更加稳固。从水面上方的枝叶中落下更多的昆虫,喂养着鱼儿和两栖动物。河狸能找到足够的美味嫩枝,来养育后代、建起新巢了。

  道格· 史密斯1996年勘察辽阔的北部园区——大多数马鹿过冬的地方时,只看到一个河狸窝,是几十年来的最低点。在2009年,他找到了12个。我在水晶溪沿线又发现一个新搭的河狸水坝,正蓄着水,它能在少雨的月份为下游河滨生物提供更为恒定的水流。水坝后形成的沼泽和池塘为驼鹿、麝鼠、水貂、水禽等许多种动物创造了栖息地。狼群进驻后,早先已开始在山谷中猎食的美洲狮退回了其正常活动区域——陡峭的岩石地带。郊狼被灰狼灭掉了将近一半,虽可能略有反弹,但如今它们都在缩小的活动范围内营群体生活,或成为居无定所的独行者。野牛现在没有那么多马鹿跟它们抢草吃了,状况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好。

  仅凭一种新捕食者的力量,就造成了影响直达土壤微生物的平衡效应,生物学家把这种自上而下的系列变化定义为“营养瀑布”。还有些学者为了彰显其中的动物行为学因素,称之为“恐惧生态”。

  狼对人有多危险?身高1.5米,体重45公斤的克里斯蒂娜 · 艾森伯格本身就是答案。四年来她一直在冰川国家公园内研究野狼、马鹿和白杨,常在西侧园区展开工作,那里有两个大狼群,其中一群有20只以上的成员。她跟一名助手测量栖息地的时候,它们有时就在旁边看,然后捣乱似的去拔她插在地上的标杆。有一次在凛冽的暴风雪中,它们在距她很近的地方不声不响地放倒了一头马鹿。

  某天下午,我们在勘察中来到一处狼群集合点。遍地都是它们的踪迹,还有碎瓷片、饮料罐、锅子、零碎铁器,是“荷兰佬”狼群从园内的废弃房屋叼来的。狼也有收破烂的,真没想到。

  但艾森伯格想让我看的是一簇白杨树。高的树拔地而起,是1840年至上世纪20年代扎根的,那时狼还没被杀绝。矮的树大概有5米高,是重新把狼引入后从小树苗长起来的。没有中间的。那些年逃过马鹿之口的树连一棵也没有。与黄石不同,冰川国家公园里的马鹿数量没有大的变化。在艾森伯格看来,近年新长的白杨几乎都要归功于野狼引起的马鹿行为改变。

  此地野狼的猎物以白尾鹿为主。地处蒙大拿州西北部,美洲狮和灰熊的数量都至少是狼的两倍,它们加在一起所杀死的成年、幼年鹿比狼杀的要多。黑熊和郊狼也会对鹿下手。除此之外,这里已连续两年遭遇严冬。即便没什么猛兽出来猎食的时候,鹿的总数也在下降,但仍未低于历史平均值。由此来看,整个西部的马鹿和白尾鹿状况都不错。研究表明,冬季的天气和过冬的栖息地质量才是鹿群数量的长期控制者。另一个决定因素就是人类的狩猎。

  克雷格· 约尔丹奈是蒙大拿州狩猎管理部门的野生动物专家,负责爱达荷州边界附近的苦根谷。他说,直到最近,当地居民抱怨最多的野生动物问题还是马鹿到干草堆偷吃,以及白尾鹿毁坏庄稼、在公路上制造交通事故之类。

  “现在我们这里少说也有45到60只狼。另外,每年有1.4万个猎人走过苦根谷检查站去打猎。”这些日子他听到的主要抱怨是狼群泛滥成灾,把鹿吃光了。“我干这一行30年了,还从没见过一种动物能惹得人们这么大反应。”

  简而言之,现状是这样的:过去几年中弱小猎物的存活率下降了,狼的出现也许是一部分原因,但也有严冬的影响。总的来说,苦根谷的鹿群数量还不错。1970年代因为母兽的狩猎限额很高,马鹿总数曾降到3000只以下,而现在则有6000只以上。其中的1000只已经学会在狩猎季节开始前就退避到一个私有牧场去,那里不允许随便射杀动物。

  大型哺乳动物有学习能力,其行为会不断改变:马鹿、熊、狼——对了,人也是这样。以我们的位置而言,似乎该对野狼回归带来的问题做出更好的答案。毕竟它们是在山坡上守望的真正的狼,而不是人臆想中的恶棍。我们口口声声说想要保护美国的野生动物群落时,难道单单把狼排除在外么?

发表在栏目: 自然
狼分布的范围远远超出了黄石公园的保护区。“华谢基酋长”狼群今冬外出觅食时,一直奔走到怀俄明州阿布萨罗卡山岭的另一边。
狼分布的范围远远超出了黄石公园的保护区。“华谢基酋长”狼群今冬外出觅食时,一直奔走到怀俄明州阿布萨罗卡山岭的另一边。
在克利尔沃特国家林地保护区内,房地产经纪人罗伯特· 米利吉的猎枪下横卧着他的战利品:爱达荷州2009 ~ 2010年狩猎季内被猎杀的第一只狼。该州在其第一场有法规管制的猎狼活动中设定了220只的限额。
在克利尔沃特国家林地保护区内,房地产经纪人罗伯特· 米利吉的猎枪下横卧着他的战利品:爱达荷州2009 ~ 2010年狩猎季内被猎杀的第一只狼。该州在其第一场有法规管制的猎狼活动中设定了220只的限额。
在位于卡利斯佩尔的蒙大拿州鱼类、野生动物与公园管理局门外,猎人们群起抗议有关保护狼群的联邦法规。当地的锯木场、工厂接连倒闭,经济衰退,而捕杀野味的狼群使得人们冰箱里的冬储肉食愈发少了(左侧标语牌,“还有没有人管我们的鹿群”)。
在位于卡利斯佩尔的蒙大拿州鱼类、野生动物与公园管理局门外,猎人们群起抗议有关保护狼群的联邦法规。当地的锯木场、工厂接连倒闭,经济衰退,而捕杀野味的狼群使得人们冰箱里的冬储肉食愈发少了(左侧标语牌,“还有没有人管我们的鹿群”)。

  撰文:道格拉斯 · H · 查德威克 Douglas H. Chadwick

  翻译:王晓波

  狼,如果你当真去了解就会发现,跟我们非常相像。

  它们强大,好斗,看重领地,猎食弱者。

  它们聪明,好奇,协作,忠诚,随遇而安。

  它们对其栖居的生态系统有着深远的影响。

  然而我们却对狼心存芥蒂,这一点毫无疑问。也许是我们无法爱屋及乌,可以任由憨态可掬的家犬鞍前马后地跟着,却对其近亲“坏蛋大灰狼”毫不待见;又或许因为灰狼是这世界上分布最广的大型陆生哺乳动物之一,仅次于人类及其家畜,而且——在北半球——长久以来都是直接跟我们争抢肉食的敌对者。

  不论原因何在,人类终归是在与狼开战。这是两个族类之间自古已然的领地与食物之争,它的战场覆盖美国落基山脉北部诸州,一直延亘到我那僻远蜗居的门口——蒙大拿州冰川国家公园附近。一只名叫黛安的年轻雌狼在门廊脚垫上撒了泡尿,算是打上了她的标记。

  距此不太远的一座林木覆盖的山丘顶上就有一处狼穴,被上空葱茏的枝条庇护着。洞是从树根之间掘出来的,门户大开如同一张巨口,向地下延伸5米以上——以狼的标准看算是一座大宅子了。地面被一代又一代狼的行走磨得光溜溜的,路径通向一片开阔的山坡,下面是长长的草场,边缘点缀着染了秋色的白杨和柳树。四野寂静,惟有偶尔响起的乌鸦啼鸣。远方矗立着美洲大陆分水岭的雪峰,近处流淌着一条富有野趣的河,狼群的足迹与马鹿、驼鹿和棕熊的脚印交织在一起。这会儿,窝里养育的幼狼也跟着长辈一起出猎了,不过领头雌狼身上的无线电信号表明狼群并未走远。

  当初好多美国人认为狼战已经终结。灰狼遭到无情的射杀、诱捕、投毒,即便在自然保护区中也难幸免,到20世纪30年代就从美国西部消失了。 1974年,当局宣布灰狼在下48州内为濒危物种,其种群仅存于明尼苏达州北部的一小片区域和密歇根州的罗亚尔岛国家公园中。

  后来,在80年代中期,一小撮灰狼从加拿大沿着大陆分水岭跑了过来,两只在冰川国家公园的隐蔽草场中驻足,并于1986年生养了五只小狼。生物学家为了追踪这些外来者而不倦奔走,将之命名为“神奇”狼群,因为它们就像一阵轻雾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又重现。

  这个狼群日渐壮大,很快分成了两群,三群,基本都在园区内活动。有的狼离群出走,分散到邻近的国有森林中去了。接着,冷不丁有一对狼在冰川国家公园西南边150公里外的私有牧场里安了家,距离爱达荷州边界不足50公里。于是爱达荷州和怀俄明州北部都开始有人报告发现狼踪,不过这些狼也许只是过客而已,没有证据表明它们不是——当时还没有。

  1995、1996年,美国鱼类与野生动物管理局从加拿大捕捉狼只,放入面积近9000平方公里的黄石国家公园以及爱达荷州中部的荒野区。这一史无前例的联邦行为引来如潮热议,希望、恐惧、厌恶、官司、头条新闻,热闹得令大多数人以为美国西部的狼群回归就是这样开始的。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这次引狼入室之举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狼群壮大了,而争斗加剧了。

发表在栏目: 自然

  在古阿卢戈三角地带,常见的连续使用不同工具的行为并不只有这一种。就在我们观看戴娜打击蜂巢的时候,安装在1公里之外一个白蚁蚁丘上的感应相 机,拍下了另一只叫做马娅的黑猩猩(它是莫托社群中的雌性长者),正在从事一项大概对于人类之外所有动物来说都最为复杂的,使用一系列工具的行为。

  马娅来到白蚁的蚁丘(这东西如岩石般坚硬,圆鼓鼓的,高度是马娅身高的三倍),嘴里叼着几根植物的茎,随后,它将用这些茎钓出营养丰富的白蚁。 首先,它用一根较粗的枝条伸进一个蚁洞,然后使劲晃动枝条,把洞口弄大。然后,它拿来从附近的竹芋植物上摘下的一根较细且有韧性的茎。非洲其他地区也有黑 猩猩用类似工具钓白蚁的行为,然而马娅的做法却比它们更进一步,而且还改进了工具。它将茎末端的15厘米在齿间来回蹭,使其末端产生湿润分叉的效果,就像 是一只笔刷,然后攥起拳头一捋,把磨出的毛穗理了理。紧跟着,它用像开锁能手一样灵巧的动作,将头部分叉的枝条从刚才的洞口小心翼翼地伸进去,再拉出来, 吃掉了几只挂在毛穗上的白蚁。

  马娅这根“钓竿”非凡之处就在于,它体现了对工具的改进。这不光是一些聪明的黑猩猩想出可以折下植物的茎来钓蚂蚁那么简单——尽管这本身已足够 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是在于有的黑猩猩找到了钓蚂蚁更好的办法。分叉的一端可不只是微不足道的改良。摩根和桑斯试着用一端分叉的和未经加工的枝条分别钓 蚂蚁,发现他们用分叉的枝条钓上来的蚂蚁数量是普通枝条的十倍。世上没有时光机器,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人类文明究竟是如何起源的,不过一定类似于这种情况: 一个简单的发现促成另一个发现。

  “古阿卢戈很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一处人类有机会了解黑猩猩文化真谛的地方。”迈克尔-费伊说,他是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的研究者,曾帮助建立了努阿巴莱-恩多基国家公园。“由于人类的原因,百分之九十五的黑猩猩都无法过上这种不受干扰的生 活。”在乌干达最重要的两处黑猩猩研究基地基巴里国家森林公园和布东格森林保护区,四分之一的黑猩猩都曾落入陷阱受伤。在坦桑尼亚的研究基地贡贝(由珍 妮? 古道尔开辟),目前仅有一百余只黑猩猩,并且全部生活在人类的包围当中。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也令人不安的问题:假如所有科学家在他们以为观察到黑猩猩自然行为的地方,看到的都是它们受到人类影响后的行为,又该怎样?

  黑猩猩是适应性非常强的生物。无论是在刚果的密林,还是在塞内加尔稀树草原的边缘,它们都能安然惬意地生活。然而根据荷兰灵长类动物专家卡雷尔-范斯海克率先提出的文化脆弱假说,也许我们大大低估了黑猩猩文化的脆弱程度。要导致黑猩猩行为异常,根本无需等到人类伐光整片森林。即便是有选择的采伐和 偶尔的打猎,一旦引发黑猩猩的群体冲突或它们捕食的蚁丘数量下降,就会令黑猩猩的社会陷入混乱。

  摩根和桑斯提出了一条有力的假说:蚁丘越少,小黑猩猩向长辈学习使用工具技巧的机会就越少,黑猩猩的文化将慢慢退化,后天习得的复杂行为将逐渐 消失。这对搭档很快就有机会验证他们的假设。在未来几年当中,刚果木材工业公司可能将在紧邻古阿卢戈河东部一片被称为C区的森林开始采伐作业。自2002 年起,研究团队已经预先在C区实行严格的样带调查,以便对采伐前后黑猩猩行为受到的影响进行清晰比对。

  D区位于三角地带以西,刚果木材工业公司五年前就已开始在那里采伐,它展现了将来有可能发生在C区的情况。“2004年时,这里还是一片美丽的 森林。”我们从独木舟上下来,踏上D区的土地时摩根痛心地说。很明显,如今我们身处的环境与当年完全不同。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泥泞的集材道路,其中有的路 足有两车道的街道那么宽,两旁是翘起的树根和正在腐烂的斜料。

  刚果木材工业公司的采伐完全符合木材工业最为严格的可持续发展及环境责任标准。“他们是中非最好的木材公司。”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刚果项目的负责人保罗-特尔弗说,“我更希望没有采伐,但如果非要在公园附近建一个木材公司,我希望它是刚果木材工业公司。”尽管如此,当地的景观还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黑 猩猩也已不见踪影。就在六年前,摩根和桑斯在D区发现的黑猩猩还都从未遭受过人类的侵扰。而如今,它们一旦察觉到有人来了,就会藏起来或是逃跑。它们已经 懂得惧怕人类。

  摩根和桑斯在古阿卢戈三角地带见到的400来只黑猩猩,大多已经不会再有像过去一样对人类充满好奇的表现。研究人员在那里待的时间越长,对这片原始森林了解得越透彻,遇到单纯的黑猩猩的机会也就越稀少。研究和保护这些黑猩猩,无可避免地意味着要改变它们。

  然而古阿卢戈三角地带只是一大片几乎未经勘测的森林中的冰山一角。离开古阿卢戈之前,我和摩根以及桑斯继续前往三角地带的最南端,在古阿卢戈河 与恩多基河交会点附近的马耶勒社群的活动范围内度过了两个晚上。在这片摩根和桑斯偶尔才会到访的森林中,我们遇到了一只非常单纯的黑猩猩。

  它一看到我们,就开始歇斯底里地狂叫,在树枝间迅速移动,好把我们看个清楚。摩根放下背包,轻手轻脚地拿出一架单筒望远镜,好拉近看看。“那只黑猩猩以前从没见过人。”他告诉我。

  这只年轻的雄性黑猩猩猛烈地挥舞着一根藤条,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然后朝我们扔来几根木棍试探我们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它用叫声引来其他伙 伴,最后总共有七只黑猩猩赶来,和它一起停留在我们头顶的树枝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地面上这几只身上不长毛、会直立的“猩猩”,仿佛我们是天外来客。

  它们谨慎地,目不转睛地向我们靠近,最后,年龄最小的一只坐在距离我们不足10米的一根树枝上。桑斯给了我们每人一个医用口罩——这是为了保护黑猩猩,而不是我们自己。

  “典型的适应不良行为。”摩根小声笑着低语道。我们稍稍退后了几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一直和它们大眼对小眼:它们观察我们,我们也在观察它们。最终,我们不得不继续前行。还有更加广阔的森林有待探索,更多猩猩有待发现。我们的好奇心终究没有它们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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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阿巴莱-恩多基国家公园下起雨来,一只黑猩猩加入到响彻森林的激昂的嚎叫大合唱中。
努阿巴莱-恩多基国家公园下起雨来,一只黑猩猩加入到响彻森林的激昂的嚎叫大合唱中。
为了吃到蜂蜜,一只黑猩猩努力想要砸开树干缝隙中的蜂巢。它花了将近40分钟,用了6种不同尺寸的木棍击打蜂巢。这种“击打取蜜”的方法是后天习得的技艺,在中非之外的其他地区从未被观察到。
为了吃到蜂蜜,一只黑猩猩努力想要砸开树干缝隙中的蜂巢。它花了将近40分钟,用了6种不同尺寸的木棍击打蜂巢。这种“击打取蜜”的方法是后天习得的技艺,在中非之外的其他地区从未被观察到。
早饭过后,吃得心满意足的“莫托”社群成员在树冠间交流感情。觅食群体的规模和成员每个小时都在发生变化。结满果实的树会使数周未曾谋面的个体聚到一起。
早饭过后,吃得心满意足的“莫托”社群成员在树冠间交流感情。觅食群体的规模和成员每个小时都在发生变化。结满果实的树会使数周未曾谋面的个体聚到一起。
早饭过后,吃得心满意足的“莫托”社群成员在树冠间交流感情。觅食群体的规模和成员每个小时都在发生变化。结满果实的树会使数周未曾谋面的个体聚到一起。
早饭过后,吃得心满意足的“莫托”社群成员在树冠间交流感情。觅食群体的规模和成员每个小时都在发生变化。结满果实的树会使数周未曾谋面的个体聚到一起。

  撰文:乔舒亚 · 弗尔 Joshua Foer
    摄影:伊恩
· 尼科尔斯 Ian Nichols
    翻译:王丽蕊

  几年前,戴夫 ?摩根和克里克特-桑斯在刚果热带雨林扎营时,听到一群雄性黑猩猩在远处发出刺耳的吼叫。叫声越来越大,他们听出这群黑猩猩正在树冠上迅速移动。

  他们意识到,黑猩猩正径直朝他们的营地冲来。接着,几秒钟后,桑斯和摩根听到从一棵树上传来一声温和的“呼!”,声源几乎就在他们的正上方。他们向上望去,看到一只表情疑惑的成年黑猩猩正向下窥视。

  当野生黑猩猩遭遇人类,通常会惊恐地落荒而逃——鉴于两个物种之间通常是猎物和捕食者的关系,这样的反应不难理解。这种戒备,是野生黑猩猩研究 工作难于展开的因素之一。在动物成为研究对象之前,它们必须先学会看见人别撒腿就跑,这一适应过程需要研究人员在整片森林中对动物进行多年不倦的跟踪。

  没有经历过适应期的黑猩猩撞上人类时,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呼朋引伴,将整个群体都召唤过来,然而这一幕的确发生了,过了片刻,又出现了一只黑 猩猩。然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狂躁的尖叫声笼罩着树冠。摩根和桑斯的角色才是科学家,然而倒是黑猩猩表现得像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这群黑猩猩整晚都坐在营 地上方的树枝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火堆生起、帐篷搭好、晚餐准备就绪。

  “我想,整个中非的伐木工一定都见识过这种情况,偷猎者则会对这些天真的家伙开枪。”40岁的摩根说,他是林肯公园动物园和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 会(WCS)的研究员。过去十年中,摩根大部分时间都与桑斯生活在古阿卢戈三角地带研究区,这片隆起的原始低地森林占地380平方公里,刚果北部的恩多基 河和古阿卢戈河从林间穿过。他和桑斯对这样的近距离遭遇感到惊叹,然而他们不禁开始好奇事情将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天色渐晚,黑猩猩要在哪里筑巢呢?

  “毫无疑问,它们直接把巢搭在了我们的帐篷上方。”摩根说道,“我说,这可太棒了!但我们的追踪向导却说,不,伙计,这是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一整夜,黑猩猩都在树上大喊大叫,摇晃树枝,在帐篷上大小便,朝人扔木棍。没人能睡着觉。黎明时分,黑猩猩纷纷从栖息的树枝上下来,在地面上看研究小组的 人生火做早饭。然后,一只只黑猩猩静悄悄地跑掉,消失在茂密的矮树丛中。

  当1995年,关于刚果北部“好奇心泛滥”的黑猩猩(它们从未受到人类的侵扰,对我们的存在一无所知)的故事首次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刊出 时,不少灵长类动物专家都报以嘲笑。“他们说,黑猩猩会好奇?你怎么界定好奇?”34岁的桑斯说,如今她是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一名教授,“可怜的戴夫, 他头一回跟我说起这群黑猩猩时,就连我也不相信他的话。”尽管很久以来关于傻大胆的中非黑猩猩传闻不断,说它们在丛林中跟着探险者,好像从没见过人类一 样,然而人们还是很难相信真有一片森林里面全是如此单纯的黑猩猩。

  但古阿卢戈三角地带和广袤、杳无人烟的努阿巴莱-恩多基国家公园(古阿卢戈就是当中的一部分)十分偏僻,人迹罕至,几乎从未被人类触及。距离那 里最近的定居点是一座有400户居民,名为博马萨的班图-邦戈贝俾格米人村庄。这片森林中没有偷猎者,没有伐木工,甚至不曾有路人经过。古阿卢戈三角地带 的黑猩猩唯一可能遇见的人就是摩根、桑斯和他们的小团队中的成员。

  起初国际野生生物保护学会(该组织与刚果政府共同管理着刚果的两座国家公园)希望能将古阿卢戈三角地带作为保护区中的保护区,完全不准人类进 入,为避免造成不良影响,就连科学研究也禁止。然而学会的计划在1997年刚果内战期间发生了改变,当时持有卡博地区采伐许可证的刚果木材工业公司 (CIB)建立了一座码头,用于将木材运过与古阿卢戈河交会处以南几公里的恩多基河段。“我们必须抢在伐木公司之前进驻这里。”摩根说。1999年,他和 一名刚果助手徒步前往古阿卢戈三角地带,建起了全球最偏僻的类人猿研究基地之一。

  在住宿条件极其艰苦,后勤保障极差的条件下,摩根能在如此偏远又与世隔绝的地方坚持下来,与桑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桑斯在2001年来到古阿卢戈,从那时起就成了摩根的研究搭档和生活伴侣。

  2008年我造访三角地带时,是想去看看这处人间伊甸园和其中天真的动物变成什么样子了。古阿卢戈三角地带仍旧是一片灵长类动物的乐土,大猩猩 和黑猩猩的数量多得惊人。这里有着人们在非洲其他地区从未观察到的现象,而且发生得颇为频繁。摩根和桑斯曾见到黑猩猩和大猩猩在同一颗树上吃果子。(虽说 不像狮子和羔羊躺在一起那么夸张,但在灵长类动物学家看来也同样稀奇。)他们曾看到黑猩猩握起拳头,捶打胸膛,好像在模仿他们的大猩猩邻居。然而过去几年 在古阿卢戈最惊人的发现,是一种只有称之为“黑猩猩文化”才较为贴切的现象,一种使用复杂的“工具组合”的传统。经过摩根和桑斯两人十年来的潜心研究,古 阿卢戈的新鲜话题已经不再是那儿的黑猩猩对我们有多陌生,而是我们对它们有多熟悉。

  刚果雨季初期一个湿热的九月清晨,摩根、桑斯和我在黎明时分和我们的追踪向导博斯科-芒古苏一同离开古阿卢戈的营地,沿着一条被大象踏平,深入密林的道路前行。这儿的水果种类繁多——能吃的品种足有20来种,从南瓜大小的面包果到富有弹 性、垒球大小的山榄果实——正是这一点令古阿卢戈成为了对黑猩猩极具吸引力的栖息地。这个清晨我们的目的地是莫托社群的主要活动范围,它是14个在古阿卢 戈三角地带安家的黑猩猩独立社群之一。

  隔一段时间,就有喘气声和叫声穿透森林从远处传来。我们跑起来。芒古苏在前面带路,他是一名巴邦泽勒俾格米人,站直后身高仅有1.5米左右,满口牙被雕琢得尖而锋利。飞奔了5分钟后,我们发现了六只黑猩猩,它们正在一棵大约40米高的非洲楝上随意走动。

  透过双筒望远镜,我们看到莫托社群里的一名新成员——一只调皮的接近成年的雌性黑猩猩正与欧文嬉闹(欧文是一只年少的孤儿,它的妈妈不久前被一 头豹子杀死了)。雌性黑猩猩(摩根和桑斯以我妻子的名字给它起名为戴娜)齿间衔着一根纤细的树枝,追在欧文身后,在附近的一根树杈上同它扭打做一团。随 后,精彩的一幕发生了,这场景在古阿卢戈三角地带之外几乎从未有人观察到。

  戴娜看见了大树主干旁的树洞里飞出的蜂群。它猛然站直,将欧文丢在后面,然后折下一根几乎有人胳膊那么粗那么长的树枝。它用粗钝的一端猛击树皮。它知道在一处难以够到的缝隙里的某个地方,有一个贮有少量蜂蜜的蜂窝。

  戴娜改用脚握住木棍,转到树干的另一边,以便找一个更好的角度。然后,它从附近的树枝上扯下一条细枝,伸入蜂巢里,像是用小刀在瓶底刮花生酱一 样搅动起来。它抽出枝条,嗅了嗅,发现上面没有蜂蜜,就扔了,随后继续击打起树干。它不断重复着这一过程,用掉了七根枝条。终于,在对着那个不近人情的蜂 巢敲打了将近12分钟之后,它将手指塞进一处裂缝,看起来像是粘出了一丁点蜂蜜,直接放进了嘴里。然而正当它开始享用劳动果实的时候,社群中地位最高的雄 性,也是最霸道的居民芬恩从邻近的一根树枝上走下来,它浑身的毛发都乍了起来,看起来火冒三丈——这个不知深浅的年轻家伙竟敢当着它的面享用甜丝丝的蜂 蜜。它冲向戴娜,戴娜扔下木棍逃到另一根树枝上。摩根和桑斯激动得互击手掌。“这是有史以来观测到的最精彩的黑猩猩敲击获取蜂蜜的过程。”桑斯欢欣鼓舞地 说。

  中非以外的其他黑猩猩研究基地从未观察到此类以敲击的方式获取蜂蜜的情况,说明这并不是黑猩猩天生具备的行为,而是在文化传播中后天习得的。戴娜的行为如此吸引人的部分原因,在于它连续使用了两种不同的工具——一根粗木棒和一条细枝——最终达到了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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