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苏德沼泽区内一场野火留下的灰烬被大象的脚步踢得滚滚飞扬。野火常常是务农者烧荒所致,对野生动物造成了新的威胁:栖息地丧失。偷猎更是无时不在的危险。  苏德沼泽区内一场野火留下的灰烬被大象的脚步踢得滚滚飞扬。野火常常是务农者烧荒所致,对野生动物造成了新的威胁:栖息地丧失。偷猎更是无时不在的危险。
在野生动物保护学会的一架调查机投落的黑影中,成千上万只白耳水羚竞逐于博尔东边的公园区。苏丹南部动物的季节性迁徙是一大奇观,足可媲美塞伦盖蒂平原万兽奔腾的气象。  在野生动物保护学会的一架调查机投落的黑影中,成千上万只白耳水羚竞逐于博尔东边的公园区。苏丹南部动物的季节性迁徙是一大奇观,足可媲美塞伦盖蒂平原万兽奔腾的气象。
苏丹的内战在2005 年结束了。和平带来了令人鼓舞的发现:这个国家的南部地区仍拥有阵容浩大的被视为非洲标志的野生动物。  苏丹的内战在2005 年结束了。和平带来了令人鼓舞的发现:这个国家的南部地区仍拥有阵容浩大的被视为非洲标志的野生动物。

  苏丹的内战在2005 年结束了。和平带来了令人鼓舞的发现:这个国家的南部地区仍拥有阵容浩大的被视为非洲标志的野生动物。

  撰文:马修 · 蒂格 Matthew Teague

  摄影:乔治 · 斯坦梅茨 George Steinmetz

  翻译:王晓波

  不久前,在朱巴的一栋墙壁开裂、供电时断时续的老旧建筑里,两名退役军人——弗雷瑟· 东恩中将和菲利普· 肖尔 · 马亚克少将——正在解说当下的状况。

  “有组织的黑帮,大概50个人,骑在马上闯了进来。”东恩说,“他们打的是大象和大型有蹄类动物的主意。射杀动物后,他们把肉晾干,取下象牙,放在骆驼背上运走。”

  东恩在半自治、以朱巴为首府的苏丹南部担任着管理野生动物的副部长工作,马亚克是业内老手,任野生动物管理实地指挥官,他在苏丹最后一场内战(始于1983年)中带领的部队凭借肩扛式火箭炮击落多架米格战斗机,因而声名大噪。五年前,一份停火协定终结了内战,但马亚克现在正打着一场新的战争。“我们必须保护这些动物,”他说。

  他的声音里有种急迫感。他和苏丹南部的同胞们对自己土地上的野生动物有着深切的亲情,这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无法想象的,因为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这里有两样“货物”是外国入侵者无餍掠取的:奴隶和象牙。土著和大象命运相系,两者几乎成了同义词,被一起驱赶聚拢,一起装船运走。

  内战时,这种牵系更强。当炮弹和地雷炸响时,没逃入临近国家的人就躲进丛林。大象和其他迁徙性的野兽也躲进来了,有些被猎户杀死,但也有许多在人类难至的险僻处安然躲过了枪炮。在苏丹南部人心里,它们变成了与自己共患难的战争流民。比较喜欢固守一地的动物——水牛、狷羚、长颈鹿——几乎被赶尽杀绝。士兵猎杀动物食用,但他们也有原则:不杀雄兽,并尽量避免使任何动物灭种。

  战火经久不熄。等到停战的时候,没人知道还有多少动物存留故土,多少将会返回。

  两年后,三个男人——负责野生动物保护学会(WCS)苏丹南部项目的美国生物学家保罗· 埃尔肯,同在WCS工作的迈克· 费伊,还有来自苏丹南部、在马萨诸塞大学读博士的马利克 · 马里安——乘一架小飞机从上空交叉巡视,进行该地几十年来的第一次动物统计。“太惊人了,”埃尔肯告诉我,“75万只水羚,近30万只红额瞪羚,超过15万只提昂牛羚,6000头大象。这可以说是非洲最难得的野生栖息地!”

  自那时起,WCS的空中调查范围已扩展,对苏丹南部大片地区的野生动物、家畜和人类活动进行监控。埃尔肯最近开着他的小飞机去了朱巴以北,白尼罗河沿线,又向东驶入一片一望无际的广阔地域。我们一连几个小时飞过无人侵扰的大地,这里的河流在雨季会自发暴涨,而干燥时节的野火亦肆虐无忌。“这是非洲现存完好草原中最大的一片,”他说。

  他驾驶飞机向一群白耳水羚俯冲过去,它们正成千上万只聚结起来向北行进。有些物种已近乎绝迹——斑马被无度猎杀,可能只剩7头了——但在飞机投下的暗影中,一头母狮在伏击羚羊;片片圆形泥板是大象的足迹,一直延伸向地平线。

  我们来到埃塞俄比亚边境附近的尼亚特,在一条泥土跑道上着了陆。这一带的村落首领们曾齐集听取WCS的野生动物保护计划。埃尔肯带来一个消息:苏丹南部的政府已下令禁猎。一名长者举手发问:“吃的怎么办?”

  埃尔肯回答说,家里的男子清早拿根长矛离开窝棚去打猎——此地的人们已这样做了几千年——跟职业猎户或北方来的偷猎者端着自动步枪狂喷子弹,这里面的分别很大。巡逻员也许可以忽略保护区(包括野生动物迁徙的主要通道)之外人们为糊口而打猎的行为,但商业性的猎杀必须停止。

  WCS和美国政府目前正与苏丹南部政府合作设立一个特区,占地近20万平方公里。它将容纳两个国家公园,一处野生动物保护区,多处特许开采油田,以及多块社区土地。埃尔肯解释说,如果管理完善、安保周全,这片充满野生动物的巨大区域将引来游客,创造就业和财政收入。他恳请各位首领把这消息散播出去。

  首领们点头了。苏丹南部人打了一场漫长而血腥的战争来赢得独立,如今动物——与他们患难之交的幸存者——也该拥有自己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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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毛茸茸的小脑袋(图片提供:TRAFFIC)
小老虎:毛茸茸的小脑袋(图片提供:TRAFFIC)
逃出背包的小老虎(图片提供:TRAFFIC)
逃出背包的小老虎(图片提供:TRAFFIC)
老虎保护力度有待加强
老虎保护力度有待加强(图片提供:TRAFFIC)
小虎的幸福生活
小老虎现在正在泰国国家公园管理署下辖野生动植物保护署救援中心接受悉心照料。(图片提供:TRAFFIC)

  新浪环球地理讯 北京时间8月29日消息,据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网站报道,本周日,在曼谷新机场,检查人员抓获了一名试图走私一只两个月大幼虎的妇女。这只小老虎被混杂在一个装满玩具的行李箱内,并已经被麻醉。

  这名现年31岁的妇女是泰国公民,目前泰国当局尚未公布其身份,当时她正准备搭乘班机前往伊朗。但是当机场安检人员发现她带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时,他们决定对这个行李箱进行X光扫描检查。

  X光检查的结果让人大吃一惊,安检人员发现这个行李箱内塞满了毛茸茸的老虎玩具,但是中间混杂着一只被麻醉了的小老虎。周四,一个监测野生动物非法贸易的组织TRAFFIC公布了这一事件的相关情况。

  泰国当局目前正在调查这只小老虎到底是野生捕捉的,还是人工饲养的。还有,这名妇女到底准备把它运到什么地方去。

  根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的分级,所有亚洲虎都属于濒危甚至更危机的物种,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非法的虎制品贸易。

  8月27日,在曼谷国家公园管理署的野生动物健康中心,一名兽医正在照顾这只可怜的小老虎。 “当我们对他进行救援时,他很安静,半睡半醒,”一名参与救援的泰国野生动植物保护署官员告诉曼谷邮报记者。

  这名走私小老虎的妇女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根据泰国法律,她将可能因走私珍稀动物的罪名面临4年的牢狱之灾,或1280美元的罚款,也有可能同时被判两者。

  根据TRAFFIC的报道,这只幸运的被救小虎以后应该可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它现在正在泰国国家公园管理署下辖野生动植物保护署救援中心接受悉心照料。随后对幼虎的DNA测试将确定其亚种,比如它到底是孟加拉虎,苏门答腊虎还是西伯利亚虎?这些问题的答案将帮助人们确定它到底来自什么地方。

  逃出背包的小老虎

  TRAFFIC组织东南亚地区主管克里斯·谢帕德(Chris R. Shepherd)表示,尽管泰国当局为成功拦下这起走私企图而欢欣鼓舞,事件本身却提醒人们,泰国应当更进一步加强针对老虎走私的检查。

  “如果人们试图用行李箱走私活体老虎,这说明他们认为这样走私没什么安全问题,也根本不害怕处罚。”谢帕德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只有对野生动物走私份子持续施压,并采用严厉的处罚手段才可以遏制这样的趋势。”

  暴利的幼虎交易

  随着野生动物贸易的不断上升,曼谷新机场的官员们刚刚接受了一项针对如何识别走私者的培训,这项培训由东南亚国家联盟野生动物救援组织资助,而这一组织的经费部分来自美国国际开发署(USAD)的支持。

  根据国家地理杂志的报道,虽然没有人知道野生动物贸易的规模究竟有多大,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种贸易是世界上最有利可图的交易之一。国家地理杂志 的报道还称,非法走私分子将野生动物藏匿于合法的货品当中蒙混过关。他们有时还会向野生动物保护和海关官员行贿,并联手篡改交易文件。过去很少有走私分子 会被擒获,而即便被抓获,处罚也只不过相当于一张乱停车罚单的金额。

  老虎保护力度有待加强

  所有老虎亚种都被列入华盛顿公约(CITES)附件一规定范围。这一国际公约禁止大型猫科动物的商业贸易。公约同时规定,交易禁止的范围包括野生或人工饲养的老虎,包括那些在所谓的“老虎农场”养大的老虎。(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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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野生动物调查员在整个西部确认了569只被狼咬死的牛羊,占不到该地域内家畜死亡数的百分之一,但这种损失从来都不是各家均摊的,有的饲养者受害格外严重。同年,蒙大拿、爱达荷、怀俄明三州有264只狼因袭击家畜被人所杀。这是个大数字,但遭受这份打击的野狼如今已扩充到1600只左右,分为200多个狼群在西部游走。目前华盛顿州东北部有了两个新狼群,还有人传言科罗拉多州的一小块地方也有狼出没。西部眼见着越来越狂野了。热爱野生动物的人和游客可是正中下怀。

  仅黄石一地,每年就有成千上万的人前去看狼,令当地经济捞到了约3500万美元的油水;而科学家的观察结果表明,这种顶级捕食者的归来引发了生态改变,也许有潜力修复失去平衡的荒野区域,使之更稳定及更富生物多样性。

  另一方面,某些民众说带家人走树林的时候开始有点儿提心吊胆了。打猎的人也颇不满——简直怨声载道。西部的许多居民,连家里装修都喜欢挂上鹿角,一到秋天,邻里打招呼不说“吃了吗”,说的是“打到鹿了吗”。对他们而言,狼就是四条腿的杀戮机器,是陆地上的食人鱼,把他们的猎物都糟蹋了。老乡们背地里叽叽咕咕的,说要自己解决这个祸害,让联邦部门见鬼去吧。汽车保险杠贴纸上画一只狼,上面打个红叉,旁有口号曰:“一天灭一群。”

  2009年5月,野生动物管理局宣布灰狼在落基山脉北部已经脱离困境,把它们转交蒙大拿和爱达荷的州政府管理。结果两个州都立刻把狼划入可猎杀动物的类别,规定了限额——蒙大拿州75只,爱达荷州220只——这是两州头一次开放合法化的猎狼行为。“真不简单,从濒临灭绝的区区一群狼,壮大成漫山遍野、足可猎取的局面。”蒙大拿州鱼类、野生动物与公园管理局的西北主任吉姆· 威廉斯说,“这是我印象中《濒危物种保护法》最出色的成功案例。”也许吧。2009年11月,爱达荷延长狩猎季至今年3月31日,如杀狼限额已满则提前结束。这个改动可能会对驾驶雪地摩托的猎手打开方便之门,怀孕的母狼也可能因此遭殃。

  联邦政府于2008年决定取消西部野狼的濒危身份之后,怀俄明州的态度基本上是嫉狼如仇,几乎全年容许无限制的射杀与诱捕。由此导致的一桩官司令野生动物管理局不得不暂时把狼重新加入了濒危物种名单。(该管理局至今仍拒绝解除其濒危身份,除非怀俄明州拿出新的对待方案。)与此同时,14家环保及动物保护机构联合起来,由“地球正义”组织带领,恳请联邦政府把狼重新纳入保护范围,直到西部诸州推出区域性的保护策略、设立核心保护区和缓冲区,让狼可以进行正常的群体生活,不致被追杀得七零八落。

  约翰和蕾 · 赫曼夫妇在蒙大拿州西部的温泉城一带养了800头安格斯牛。他们长大时正值美国田园的黄金时代,所居之处尽是芳草萋萋的连绵山谷和林木繁生的山坡,而几乎所有大型的本土捕食性野兽都被清除掉了。“那时我们每次围拢牛群清点,一般只会少三到五头小牛,”约翰说,“现在差不多要丢到25头了。今年春天我们房子附近的育犊场遭了袭击,有七头小牛被调查员认定是狼咬死的,所以我们拿到了补偿金。”

  麻烦的是,如果牧场主不能立时发现牲畜的尸体,食腐动物就可能把“证据”拖走或撕碎,而不能确证就无法获赔。而且损失并不限于死亡和走失的家畜。被狼骚扰过的牛会掉15到20公斤肉,而惊惧造成的激素效应也显现出来。“今年春天有85头初孕的小母牛,其中的60头流产了。”约翰说。“最糟糕的是,”蕾补充道,“有23头流产的牛是我儿子用来起家的,他那群产崽的牛一共才25头。现在他背着7500美元的贷款,打算卖钱还款的牛犊却只剩下两头。最后得卖母牛来弥补损失,这生意是越做越赔了。”

  被狼穷追的时候伤了腿,或者身上有伤口感染的家畜就卖不出去了。而且在与狼狭路相逢之后,母牛会一直情绪恶劣,对牛犊的守护加倍严密。赫曼一家和其他不少牧场主都说,赶这样的牛进圈要多费力气。他们连牧场的狗也不敢放出来了。还有,如果今年夏天再把这些牛赶到首选牧区去,它们可能不肯逗留,因为那里山坡上的树林就是狼群盘踞的地方。

  加入“黑脚挑战”——于1993年创办、以保护蒙大拿州中西部黑脚河分水岭的田园风貌为使命的联合组织——的牧场主们正在尝试一项狼区巡逻员方案,我亲身与负责此事的彼得· 布朗一起巡逻过。他有时驾驶皮卡或摩托,有时徒步,监视狼群与牛群的相对位置并每天向牧场主报告,使他们提高警惕或把畜群转移到较安全的牧区。如今许多高危区域的育犊场都围有电网。为了护住其他草场,布朗有时会用欧洲的老法子:沿边界拉起绳子,挂上一串串彩旗,以收震慑狼群之效。

  我们迎着十月的微雪,巡视几片低洼牧场的时候,布朗的目光被鸟群吸引过去——乌鸦是帮他搜寻畜尸的可靠向导,不过这一回它们啄食的只是某位猎人扔掉的马鹿内脏。有只黑得像乌鸦的狼也凑在那里大嚼,是“险峰”狼群的成员。然而与之隔着一道护栏就有四只鹿在安详地吃草,大群的牛就待在区区200米之外。

  “牛群的行为是让我们提早察觉狼袭的重要线索。”布朗说,“我要注意的是有没有牛扎堆或奔跑,或是在紧张地左顾右盼,叫个不停。我还得盯着点儿体弱有病的牛,它们容易招来野兽。我觉得只消在这一带走走转转,狼就不敢当着我的面对牲畜下手。狼有学习能力,适应新情况的速度绝不比我们慢。另外,这地方有的是野生猎物可吃,我曾经见过狼从牛群中间穿过,却是在追一只鹿。”

  现在的议题已经不是如何消灭狼群,而是如何与它们共存。牧场主戴维· 曼尼克斯说:“我们必须认识到美国大众想让狼回来,而这个大众也是买我们牛肉的主顾。要是去跟自己的主顾说,他任性胡闹不识轻重,事情就闹僵了。所以我们不会死不让步、非像50年前那样把狼杀光不可,而是去尝试狼区巡逻之类的办法。”“但是如果牧场主经营不下去的话,”养牛户兼兽医朗· 斯金纳说,“如今的出路一般就是转让土地搞房地产,那会让西部的开阔原野和重要野生栖息地一下少了许多。”

  当黄石引入的新野狼初次现身的时候,当地的马鹿和驼鹿兀立不动,只当来者跟郊狼没什么两样。大错特错。今日黄石的马鹿只有15年前的一半,然而从大多数标准来看,当年它们过于繁盛,使生存环境恶化了。1926年杀尽黄石野狼后不久,公园的官员就又忙着杀掉成千上万的马鹿,但它们的数量一再回升,把主要栖息地的草木啃得七零八落,令一座旨在保持自然原貌的公园出现了永久性的非自然状况。

  有了近乎无穷无尽的肉食,黄石的新生狼群迅速扩增起来,但其总数在2005年剧降。之后再度升高,2007年达171只,接着又在2008年底跌到124只。黄石野狼计划负责人道格· 史密斯记录到的产崽母狼数为2000年来之最低。“园区的狼正在减少,”他说,“数量从来没达到我们根据猎物丰富程度推算的数字。这说明狼群达到一定的密度之后,会自行控制成员数。”

  2008年,黄石因同类相残而死的野狼比之前任何一年都多了一倍以上,死于犬瘟热的也居历史最高水平(1999、2000、2005年狼群中都曾流行此病)。史密斯说,猎物不再像以前那样极度充裕也是狼群面临的一个问题。现在仍有近万只马鹿在黄石过冬,而夏天它们的数量也许还要多一倍,“但狼是非常挑剔的猎手,只有羸弱的猎物才算数。”

  正如经历过狼害的牛群会变得不那么驯良,屡遭狼群围捕的马鹿也不会一直任由宰割。它们变得更机警了,转移也更频繁。在没有野狼的年代,鹿群找到喜欢的冬季进食地点后索性就常留不走了,大嚼幼嫩的杨树、柳树和棉白杨,直到把树干啃得生长不良,畸形得像一株盆景。现在没了这种被过度啃食的压力,树苗便迅速拔高,形成一片片繁茂的小树林。更多的鸣禽在密实的树影中找到了筑巢之所。溪流沿线,长势强劲的垂柳和棉白杨令河岸更加稳固。从水面上方的枝叶中落下更多的昆虫,喂养着鱼儿和两栖动物。河狸能找到足够的美味嫩枝,来养育后代、建起新巢了。

  道格· 史密斯1996年勘察辽阔的北部园区——大多数马鹿过冬的地方时,只看到一个河狸窝,是几十年来的最低点。在2009年,他找到了12个。我在水晶溪沿线又发现一个新搭的河狸水坝,正蓄着水,它能在少雨的月份为下游河滨生物提供更为恒定的水流。水坝后形成的沼泽和池塘为驼鹿、麝鼠、水貂、水禽等许多种动物创造了栖息地。狼群进驻后,早先已开始在山谷中猎食的美洲狮退回了其正常活动区域——陡峭的岩石地带。郊狼被灰狼灭掉了将近一半,虽可能略有反弹,但如今它们都在缩小的活动范围内营群体生活,或成为居无定所的独行者。野牛现在没有那么多马鹿跟它们抢草吃了,状况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好。

  仅凭一种新捕食者的力量,就造成了影响直达土壤微生物的平衡效应,生物学家把这种自上而下的系列变化定义为“营养瀑布”。还有些学者为了彰显其中的动物行为学因素,称之为“恐惧生态”。

  狼对人有多危险?身高1.5米,体重45公斤的克里斯蒂娜 · 艾森伯格本身就是答案。四年来她一直在冰川国家公园内研究野狼、马鹿和白杨,常在西侧园区展开工作,那里有两个大狼群,其中一群有20只以上的成员。她跟一名助手测量栖息地的时候,它们有时就在旁边看,然后捣乱似的去拔她插在地上的标杆。有一次在凛冽的暴风雪中,它们在距她很近的地方不声不响地放倒了一头马鹿。

  某天下午,我们在勘察中来到一处狼群集合点。遍地都是它们的踪迹,还有碎瓷片、饮料罐、锅子、零碎铁器,是“荷兰佬”狼群从园内的废弃房屋叼来的。狼也有收破烂的,真没想到。

  但艾森伯格想让我看的是一簇白杨树。高的树拔地而起,是1840年至上世纪20年代扎根的,那时狼还没被杀绝。矮的树大概有5米高,是重新把狼引入后从小树苗长起来的。没有中间的。那些年逃过马鹿之口的树连一棵也没有。与黄石不同,冰川国家公园里的马鹿数量没有大的变化。在艾森伯格看来,近年新长的白杨几乎都要归功于野狼引起的马鹿行为改变。

  此地野狼的猎物以白尾鹿为主。地处蒙大拿州西北部,美洲狮和灰熊的数量都至少是狼的两倍,它们加在一起所杀死的成年、幼年鹿比狼杀的要多。黑熊和郊狼也会对鹿下手。除此之外,这里已连续两年遭遇严冬。即便没什么猛兽出来猎食的时候,鹿的总数也在下降,但仍未低于历史平均值。由此来看,整个西部的马鹿和白尾鹿状况都不错。研究表明,冬季的天气和过冬的栖息地质量才是鹿群数量的长期控制者。另一个决定因素就是人类的狩猎。

  克雷格· 约尔丹奈是蒙大拿州狩猎管理部门的野生动物专家,负责爱达荷州边界附近的苦根谷。他说,直到最近,当地居民抱怨最多的野生动物问题还是马鹿到干草堆偷吃,以及白尾鹿毁坏庄稼、在公路上制造交通事故之类。

  “现在我们这里少说也有45到60只狼。另外,每年有1.4万个猎人走过苦根谷检查站去打猎。”这些日子他听到的主要抱怨是狼群泛滥成灾,把鹿吃光了。“我干这一行30年了,还从没见过一种动物能惹得人们这么大反应。”

  简而言之,现状是这样的:过去几年中弱小猎物的存活率下降了,狼的出现也许是一部分原因,但也有严冬的影响。总的来说,苦根谷的鹿群数量还不错。1970年代因为母兽的狩猎限额很高,马鹿总数曾降到3000只以下,而现在则有6000只以上。其中的1000只已经学会在狩猎季节开始前就退避到一个私有牧场去,那里不允许随便射杀动物。

  大型哺乳动物有学习能力,其行为会不断改变:马鹿、熊、狼——对了,人也是这样。以我们的位置而言,似乎该对野狼回归带来的问题做出更好的答案。毕竟它们是在山坡上守望的真正的狼,而不是人臆想中的恶棍。我们口口声声说想要保护美国的野生动物群落时,难道单单把狼排除在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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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年仅24岁的女子王贝,“为了提升演艺事业”接受面部磨骨手术而不幸身亡。同王贝一样,当今中国还有许许多多女孩希望通过具有高风险的整形手术,“脱胎换骨”,从而获得一个美好的容貌和身材,以提高社会竞争力。

  以整形求美,是违背人类审美规律的,是当代消费文化的畸形审美观造成的审美误区。通过阅读,我们知道,在人类数千年文明史的记载里,人体美(形体美)的含义与当代审美有所不同。哪一个更接近美的本原?    

  美到极处,便是妙,妙不可言。美之所以妙不可言,因为美是人类对世界的生命感的优美体验,而人体美是其最生动直接的体现。在古代历史中,中外文学有许多笔墨献给了那些绝代美人。然而,这些诗文又都不约而同地给我们一个印象:美人是不可描写的。

  古希腊诗人荷马在《伊利亚特》中从不正面描写海伦的美,只写她的魅力和人们的感受。比如,当海伦第一次出现在特洛亚的元老们眼前的时候,荷马没有一个字描写海伦如何美丽,只是写到元老们轻声交谈:

  “特洛亚人和胫甲精美的阿开奥斯人/为这样一个妇人长期遭受苦难,/无可抱怨;看起来她很像永生的女神;/不过尽管她如此美丽,还是让她/坐船离开,不要成为我们和后代的祸害。” 

  德国文论家莱辛认为,没有什么描绘能比这段叙述更能引起读者对海伦绝世无双的美的生动意象。汉朝歌手李延年是最得此法的。据《汉书》记载,李延年用一首诗成功实现了向汉武帝推荐胞妹入宫的愿望。“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后世步李延年后尘,形容美人之美妙绝伦就干脆只用“倾国倾城”四字,不再费其他笔墨了。

  美人之所以是不可描写的,是因为美人之美不是一种固定具体的形式(形象),而是生动流变的情态。《诗经·硕人》描写当时的大美人卫庄公夫人庄姜,结尾两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朱光潜《诗论》中,朱光潜指出这8个字把“一个美人的姿态神韵,很生动渲染出来”。诗人用这8个字描写庄姜的美,是“化静为动,所写的不是静止的‘美’而是流动的‘媚’”。 

  人的美是否有标准呢?战国时代的宋玉在上书楚怀王的《登徒子好色赋·并序》中说:“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宋玉称赞他的邻家女儿是天底下最标准的美人。但是,他为什么不说这“增减”的标准呢?有人说,古典人体之美有一个“可衡量”的数据,即黄金分割比例。然而,如英国学者库克所说,“完美,和自然生长一样,隐含着不规则变化和微妙的差异。”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宋玉之所以这样描述“东家之子”,恰恰是因为他懂得美不能被归结为具体的数学关系。 

  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汉元帝因画师毛延寿丑画王昭君,以欺君罪将其斩首。在《明妃曲》中,王安石写诗为毛延寿翻案说:“意态由来画不成,当时枉杀毛延寿。”王安石认为,人体的美,不在静态的形象,而在于动态的神情——意态。这意态,也就是一个人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风韵”,是静态的绘画描绘不出来的。

  王安石的诗揭示了人体美的一个深层原理,就是人体美的“形神统一”。人体美不仅不能归结为“数量关系”,而且也不能归结为单纯作为生物体的人的自然外观。人体美与自然产品的美之根本差异在于,它不仅有“形”,而且必须有“神”。《淮南子·卷第十六》中写道,“画西施之面,美而不可悦;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君形者”即灌注生气于形象的精神,没有精神的“美”就是无生命的“美”。

  希腊女神雕像尽管在造型上成为女性人体艺术的最高典范,但是它们的面容却因为缺少个性表现而缺少生动的气韵——神。这就难怪英国文艺批评家罗斯金要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座希腊女神雕像,有一位血色鲜丽的英国姑娘的一半美。”英国艺术史家贡布利希称希腊雕像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灵”,就是指出了它们只能作为艺术的人体美典范,而不具有现实的人体美的真实和生气,因此是“美而不可悦”的。

  因为“神”,即内在精神在人体美构成中的核心价值,人体美的标准和判断是具有主观性的,人体美也因此必然是具有个性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人体审美规律。在《红楼梦》中,宝钗和黛玉都是第一等的美人,在常人的眼里,宝钗风采更胜,然而,宝玉所爱却是非黛玉莫属。正因为人体美须具有个性,人体美才呈现出千姿百态、风情万种。当然,也因此,模仿雷同的“东施效颦”所得到的就不是赞美而是嘲弄。

  人的自然形体,无论多么得天独厚,相对于人类的人体美理想,必然是不足或有缺陷的。如果我们以古希腊神祇雕像为人体美的最高典范,以黄金分割为最完美的人体比例,根据专家的研究,现实中即使最修长的身材,下肢的长度比黄金分割比的理想尺寸一般要少6公分。这就是说,最完美的自然人体,也是不能满足古希腊为人类创造的人体美的理想。

  莎士比亚说:“人艺足补天工,然人艺即天工。”在历史上,人类对人体美的健康追求是通过艺术去补充、完善自然形体的不足,并且是在尊重人体自然属性的前提下美化了人体。人类的舞蹈艺术,不仅为表现情感,而且也是为追求人体美的理想。芭蕾舞蹈史上第一个女明星是塔利奥尼,她在舞台上塑造了风靡19世纪初期欧洲的“芭蕾仙女形象”。在《芭蕾和现代舞》一书中,舞蹈家海伯尔赞美塔利奥尼,说她站立时就像一座优美、透明的大理石雕像,她一舞动就像一座大理石雕像真地活动起来。然而,她的形体并不完美:双臂过于瘦长,双腿也有芭蕾演员的缺憾。但是,“那个从心灵深处放射出来的美的理想,它注入这个形体、赋予它生机、用强力提升它,创造了将不可见的东西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奇迹。”

  现在流行的“审美整形”,以 “伤筋动骨”的外科手术追求“人体美”,是依据数学原则,纯机械地改造人体,是非艺术和反自然的。审美整形的流行表明,当前的消费主义和技术崇拜完全扭曲了人类的人体美追求,这是一个极大的人类审美误区。

  人类追求人体美的理想未来,一定不是以目前流行的残害身体、东施效颦式的审美整形为发展方向,而是走出这个误区,在形式、生命、心灵多层交汇之中,真正艺术地,也就是真正合乎自然地追求人类形体的完善和美化。惟其如此,人类的形体美追求才是健康美好的。

  我们身处这个娱乐的时代,有时迷失了对自我的认识,不如回归到朴素的阅读中来。在阅读中,与那些已经经历了时空磨砺的智慧交流,去了解关于美的永恒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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