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不时爱娈童
西门庆升任副提刑后,李知县专门送来一个男仆叫书童,是江苏常熟人氏,面目清朗,喜好描眉画眼,头上扎个红丝线。第三十四回,书童刚吃过酒,脸上透出红白来,红馥馥唇儿,露着一口糯米牙儿,淫心辄起,就把书童搂在怀里,两个亲嘴咂舌头。西门庆用手撩起他衣服,褪了花裤儿,摸弄他屁股。
第三十五回,一日大白天里,西门庆与书童在书房中紧闭房门,西门庆把书童搂在怀中,捧着他的脸儿,让书童口中噙着凤香饼儿递与他,下边又替他弄玉茎。谁知被小厮平安儿告密潘金莲,潘金莲安排春梅到书房探秘。见春梅来,那书童连忙道桌上弄笔砚,西门庆则装作躺在床上,春梅对他俩说:“你们悄悄的在屋里,把门儿关着,敢守亲哩?”于是拉去见潘金莲,金莲知道情形后骂道:“贼没廉耻的货,你想,有个廉耻,大白天和那奴才平白关着门,做甚么来?左右是奴才臭屁股门子钻了,到晚夕还进屋和俺每沾身睡,好干净儿!”西门庆知道是平安儿告密后,还找理由责打了他一顿。
这书童生的面如傅粉、齿白唇红,甚是清俊,还会唱南曲,所以甚得西门庆喜爱,安排他在书房中贴身侍候,不时搞搞后庭花。这是西门庆在众多女人围绕下搞的小花样。西门庆搞妓女、仆妇从来避人,但这次与亲信小厮的私情却有些羞羞答答,说明当时的同性恋或是娈童的行为并不完全公开化和合法化,只敢悄悄地进行。
在第七十一回中,西门庆升任正千户提刑,前往东京见朝谢恩,带了玳安、王经两人。这王经乃西门庆姘过的王六儿之弟,十五六岁年纪,也成了西门庆娈童的目标。在东京,西门庆住在新任副千户何永寿的叔叔何太监家,头一日晚上就寝,欲呼王经进来陪他睡,谁知梦见了李瓶儿。第二天干脆让王经拿铺盖在书房地平上睡,“半夜叫上床,搂在被窝内,两个口吐丁香,舌融甜唾”。
我们说西门庆生活糜烂,是因为他确实已经到了“不惯独宿”的地步,没有女人陪,也必有男童陪,样样赶得时髦。对照《金瓶梅》中的其他情节,我们发现,那时的娈童风气似较普遍,已成蔚然之势。
金瓶梅中多男风
娈童事例,在《金瓶梅》中比比皆是。
在第三十六回中,西门庆在府中接待蔡状元和安进士,席间请来戏子唱曲助兴,西门庆的小厮书童也侧身其中,男扮女妆,唱了南曲《画眉序》。书中言,那“安进士是杭州人,喜尚男风,见书童儿唱得好,打着他的手,两个一递一口吃酒”。晚上,又设果酌,书童在旁歌唱,一曲《锦堂月》后,安进士喜之不胜,赞道“此子可爱。”可见那时随着南曲的流行,先行于江浙一带的男风也渐渐传入北方。
第六十回,西门庆的南京货船来到,新开了绒线铺,摆宴庆祝,席间请了三个小优来唱曲,那应伯爵见有一个小优扎包髻儿,长得清俊,就问李铭那人是谁家的,李铭回答是郑爱月家的兄弟郑春。可知那时的主要娈童对象是唱曲小优。
西门庆聘请的秘书温必古,号葵轩,人送绰号就是“温屁股”。第七十六回中,画童儿因为温师父叫他,他不愿去,只是一味哭泣,一问才知,“他只要哄着小的,把他那行货子放在小的屁股里,弄得胀胀的疼起来。我说你还不快拔出来,他又不肯拔,只顾来回动。教小的扯出来,跑过来,他又来叫小的。”
玳安说温葵轩是“有名的温屁股,他一日没屁股也成不的”。平安曾诧异温师父“半年中只见他坐轿子往娘家去了一遭,没到晚就来家了”,这下知道了谜底。温葵轩还经常教唆画童为他偷银器家伙。西门庆听说后大怒,马上打发温葵轩卷铺盖回家了。
陈敬济算是个长相俊朗的小伙儿,他在西门庆死后被赶出西门府,又被丈母吴月娘告到官府,一度穷困潦倒,幸被其父亲的生前好友王杏庵救助,后被送到晏公庙暂且栖身。第九十三回,庙中任道长年纪已大,大小事都有由大徒弟金道士做主。这金道士见到陈敬济,就缠着他同房居住,“初时两头睡,便嫌敬济脚臭,叫过一个枕头上睡。睡不多时,又说他口气喷着,令他吊转身子,屁股贴着肚子”,然后就把“那话儿”顶进陈敬济的屁股中。陈敬济以此为条件,掌管了道观中的财政大权。
这陈敬济早在四处流浪时,就已经被一个叫花子飞天鬼侯林儿干过后庭花,一同做工的众人都知道他是侯林儿的“兄弟”,所以也见怪不怪。庙中的叶头陀为陈敬济看相时,一语中的,说他“倒像个二尾子”。哪知这手段也能为自己开辟一条门路,掌握道观财政大权后,陈敬济又开始在临清码头上吃喝嫖妓了。
这倒像是应伯爵讲的那个笑话:一个道士,师徒二人往人家送疏。行到施主门前,徒弟把绦儿松了些,吊下来。师父说:“你看那样,倒像没屁股的。”徒弟回头答道:“我没屁股,师父你一日也成不得。”看来在男人扎堆的地方,“男风”确已成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