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医生无需通过解剖动物或尸体,而是在模拟真人的机器人身上进行手术,即可获得大量临床手术经验,迅速提高临床水平。日前,由敏行机器人公司研制的国内首个微创手术模拟系统面市,实习医生可以在这台“病人”上反复进行手术练习,大大缩短培训周期。
微创手术是外科手术的发展趋势。目前,国内实习医生主要通过熟练医生带教或在动物身上手术来掌握微创手术技能,实际操作机会少,难以快速提高水平。微创手术模拟系统很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国外有研究表明:经过模拟系统训练的比没经过模拟训练的实习医生相比,手术质量明显优于后者,而手术时间则可缩短一半。然而目前由于进口设备昂贵,仅有少数高端医院有能力购买,严重限制了其推广使用。
敏行机器人公司在解放军总医院等国内多家著名医学机构的大力支持下,历时两年多,攻克相关核心技术,研发出国内首个微创手术模拟系统。该系统可模拟具有高度真实感的虚拟人体组织器官、微创手术器械等,使用者可以对虚拟的组织器官进行提拉、剪切、电凝、缝合等各种操作,操作过程中器官视觉、力觉效果真实自然,操作者有真实手术一样的体验。
据该公司负责人介绍,与国外产品比较,敏行机器人采用了全新并行算法,并针对手术应用开发了专门的力反馈系统等,产品已经实现对国外产品的超越。此外,在产品研发中就充分考虑了国内的实际情况和相应解决方案,能更好地满足国内需求。
解放军总医院医学保障中心副主任曹德森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使用微创手术模拟系统可将一个合格微创手术医生的实践操作培训周期缩短50%以上。解放军总医院急诊中心副主任黎檀实则指出,手术模拟系统如能大量普及,将有利于国内整体医学水平的迅速提高。
徐友渔
一、眼前的利害得失不是那么重要,生命只有一次,追求它的价值最大化不一定追求世俗的实际利益
二、在很多方面,人们可能生来就处于假象之中,因此,人生的一个最大任务就是摆脱神话与谎言
三、知识很重要、很有用,但智慧更宝贵,而与智慧最相关的并非聪颖,而是勇气
□傅小平
徐友渔
1947年生于四川成都,中国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1979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导师为杜任之、洪谦(维也纳学派领导人石里克的学生)。获硕士学位后在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工作,1986—1988年赴英国牛津大学进修,指导教师为当代语言分析哲学的重要代表人物———达梅特。徐友渔在哲学研究处于前沿地位,其著作《“哥白尼式”的革命》在1995年获金岳霖学术奖,与人合著的《语言与哲学》在国内和海外均获得较高评价。目前国内学界阐释西方理论最重要的学者之一,中国自由主义学派代表人物。
前日,北京市轨道交通建设管理有限公司发布声明称,北京地铁采用的均是公共交通重载型自动扶梯,并公布了重载扶梯的标准。然而,有专家质疑,国内对于重载型扶梯,既没有相关定义,也无相关国家标准。
记者调查发现,国内电梯重载标准不一,如广州地铁扶梯的重载标准就是北京地铁公布标准的两倍。
并且,国内多家电梯企业对重载扶梯的“国标”同样存疑,而国内重载电梯的国标已经落后欧洲标准十余年。
焦点1
“重载”电梯标准缺定义
前日,北京市轨道交通建设管理有限公司发布声明称,地铁4号线的自动扶梯荷载条件:在任何3小时间隔内,持续重载时间不少于半小时,其载荷达到100%制动载荷,理论输送能力:11700人/小时,符合重载扶梯标准。北京市电梯商会专家委员会主任彭金声解释,该标准来自国家标准《自动扶梯和自动人行道的制造与安装安全规范GB16899-1997》(下文简称《国标1997》)。
然而,在该标准中,记者看到,只有公共交通型自动扶梯的概念,没有公共交通型重载扶梯的概念。
对此,彭金声认为公共交通型自动扶梯就代表重载型自动扶梯。
其实,重载扶梯的概念并非完全缺失。2003年公布的另一个国家标准《地铁设计规范GB 50157-2003》中指出,地铁车站自动扶梯应采用公共交通型重载扶梯,其传输设备(主要包括梯级、梳齿板、传动链、梯级链、内外装饰板、传动机构等)应采用不燃或难燃材料。
这一标准在前言中指出,“本规范中黑体字标志的条文为强制性条文,必须严格执行。”对应的是,关于重载扶梯的说明正是用黑体字加以注明。但规范中并没有描述什么是公共交通型重载自动扶梯。
焦点2
广州重载标准为北京两倍
中国电梯协会副秘书长张乐祥称,什么场合使用重载自动扶梯,是由采购方最终决定。但重载型扶梯在价格上要贵于普通自动扶梯。
对于国标中的公共交通型自动扶梯的标准,也有专家提出质疑。
昨日,广州地铁设计研究院工程师饶美婉称,对于公交重载扶梯,需要考虑在3小时的时间间隔内,1小时的持续重载。广州地铁站内自动扶梯的标准就是不小于1小时。这意味着,广州地铁的重载标准是北京标准的两倍。此前,他们参考香港的要求也差不多是1小时。美国的标准可能会更高一些。
记者在广东省机电设备招标中心看到一份广州市轨道交通的自动扶梯采购项目资格预算公告,公告中对扶梯的主要技术参数,来源于《地铁设计规范GB 50157-2003》,其中对扶梯类型的要求是“公共交通重载型”,并对额度速度等有要求。
饶美婉称,地铁除了每天正常工作之外,还要承受客流高峰的考验。上下班高峰期,地铁列车的间隔是两分钟,持续时间至少需1小时,扶梯基本上处于连续满载运行状态。为此,重载型扶梯的电机功率配置应高于一般的公交型扶梯。
也有专家指出,国内人口众多,公共交通使用的自动扶梯所要承载的压力要比国外大很多。国内标准理所应当比国外要高。而事实却相反。
国内机电类的专家指出,扶梯超负荷运转存在安全隐患。如果自动扶梯的运载能力超设计标准,这会导致电机长期超负荷运转,导致电机长期过热,这有可能会使扶梯的控制系统损坏,甚至融化内部电路板。当电路板烧穿,即使是最不可能的意外,如倒行,都可能发生。
焦点3
国标落后欧标十余年?
记者对国内几家电梯生产商采访发现,大部分国产电梯仅符合国内生产标准,对是否有国际标准都不清楚。
北京某扶梯生厂商周经理表示,现在国内生产的所有电梯都是按照国标来执行的。欧美等国有自己的标准,但他并不清楚。
彭金声介绍,目前自动扶梯的国标是模仿欧洲的标准。记者在《国标1997》的前言上看到,该标准采用欧洲标准EN115:1995。
《中国电梯》在2009年8月的《EN 115-1:2008与GB 16899-1997两个标准的主要差异》(简称《差异》)一文中指出,欧洲标准1995年发布以来,进行了多次变更。最终在2008年7月正式颁布了EN115-1:2008(简称新欧标)。
《差异》指出,新欧标中新增了工作制动器和附加制动器制动减速度的要求,对乘客安全起到保障作用。
对此,饶美婉称,她也看过2008年欧洲标准,“这个标准在安全设置等多方面,比以前有了更多的提高。”
焦点4
扶梯生产内外有别
新欧标颁布后,从2009年起,向欧洲一些国家出口自动扶梯造成很大影响,各扶梯厂家需要立即调整产品的设计及制造要满足新欧标的要求。
江苏一家电梯公司工程师表示,自动扶梯出口厂家生产的扶梯是按照出口地区的标准来制造的,而国内的产品是按照国内标准而生产。
昨日,一家品牌扶梯公司负责人表示,他们公司实行的企业标准要高于国家标准。
广州某生产商姜女士说,他们的生产按照国内标准,“但不符合国外的标准,美国、日本项目我们不做。”
进展
死者家属抵京赔偿未达成一致
4号线事故发生后,死者家属已陆续赶到北京,京港地铁公司将其安排在车公庄大街一家宾馆,并负责食宿。家属表示,地铁公司已支付给他们3万元的生活费。
昨日,死者家属表示,京港地铁公司开始与他们协商赔偿及其善后问题,但双方尚未达成一致。
昨日,奥的斯电梯(中国)有限公司公共事务部经理李女士称,美国总部已安排奥地利的专家来到中国,对相关型号的电梯产品进行检测研究。另外,公司尚未接到京港地铁的追偿。(本版采写/本报记者李超卢漫冯中豪)
国际在线报道(记者 饶彬彬):也门总统萨利赫在遭爆炸袭击后,目前正在沙特首都利雅得接受治疗,萨利赫目前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也门目前的国内局势又如何?本网连线了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中东记者饶彬彬,介绍萨利赫的伤情恢复情况,另外,也门国内目前状况又是怎样?
记者:7号,也门官方通讯社援引也门副总统曼苏尔·哈迪的讲话称,被炸伤的也门总统萨利赫目前伤情恢复良好,并有可能就在最近几天内返回也门首都萨那。有报道说,5号,萨利赫在沙特首都利雅得的一所军医院内接受了两次手术,医生分别在他的胸部和颈部取出了弹片,另外,由于面部皮肤遭受二级烧伤,萨利赫还在6号当天接受了面部的整容手术,手术均获成功,萨利赫现在正处于术后恢复阶段。
不过,纽约时报7号报道说,一名也门官员和一名西方外交官当天向媒体透露,萨利赫的伤情比先前报道的要严重得多。先前报道的是他的脸部、颈部和手臂等处烧伤。但据消息人士7号说,萨利赫的背部也被烧伤,而且伤情严重,不像他的助手描述的那样。先前报道说,也门总统府内一座清真寺遭火箭弹击中,11人死亡、100多人受伤。而据透露,随着调查的继续,人们认为当时在清真寺内布道的台子下面可能藏了一枚或多枚爆炸装置。而且炸弹里可能含有助燃剂,能产生大火,而爆炸发生时萨利赫正在做弯腰低头的动作,因此被火焰烧到。不过,透露消息的也门官员和西方官员都认为,萨利赫的烧伤并不会威胁到生命,但由于疼痛,萨利赫需要使用强烈的镇静剂。虽然萨利赫的烧伤将会痊愈,但需要3至4个月的时间恢复。此外,有报道说,爆炸产生的木头碎片击中了萨利赫的胸部,刺中了一个肺叶。这也需要较长时间恢复。也就是说,根据这些情况,萨利赫短期内不可能回到也门。
与此同时,也门国内局势并没有由于萨利赫的出国就医而有所好转。在首都萨那,数千名示威者走上街头庆祝萨利赫离开也门,反对派多次声称将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萨利赫回国。在沙特方面斡旋下而再次实现的停火协议也始终处于如履薄冰的状态,事实上,6号当天,政府军便向反对派阵营的“哈希德”部族武装成员开火,造成了至少6人死亡。另外,一名部落领袖在7号表示,反对派武装已经控制了也门第二大城市塔伊兹及周边多数地区,6名政府军士兵在交火中丧生。火上浇油的是,在南部省份阿比扬省津吉巴尔市,疑似是“基地”组织的武装分子开枪打死了7名政府军士兵,并造成12人受伤。
主持人:那么未来一段时间,也门的局势又会怎么发展呢?
记者:事实上,现在谁也无法确定萨利赫究竟在什么时候返回国内,或者还会不会回国了。英国广播公司在7号地报道中分析说,沙特可能会提出一个让也门冲突双方均有所让步的折中方案,即将萨利赫滞留在沙特并保护其安全,前提是萨利赫同意移交权利。不过,沙特在这一问题上也同样进退维谷。因为,沙特既希望萨利赫主动下台,从而实现此前海合会积极倡导的和平斡旋,但与此同时,沙特也担心也门反对派是否会得寸进尺,因为这将进一步煽动其它阿拉伯国家的反政府热潮。
而在也门国内,一场规模空前的政治博弈已经展开。有分析人士指出,如果萨利赫不回国,那么以令其下台为诉求的反对派联盟将会从内部开始分化,展开权力斗争。而且,长久以来困扰也门的政治、部族、宗派、恐怖势力以及外部压力等各种复杂情况并不会因为萨利赫一个人的离开而烟消云散,这些因素将会使得也门的未来局势充满不确定性,甚至可以用“波诡云谲”来形容。另外,即便萨利赫身处国外,但他的亲信仍在军队和其他要害部门任职,也就是说萨利赫家族依然手握实权,这样一来,武装冲突必然还将继续下去。
主持人:除了沙特之外,其他各方目前的反应又是怎么样的呢?
记者:欧盟负责外交和安全事务的高级代表阿什顿也在7号敦促萨利赫尽快移交权力,“做出对他的人民最有益的选择”。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则再次呼吁萨利赫应尽快下台。
与此同时,各国也在抓紧进行从也门大规模撤侨前的准备,此前有消息说,英国方面已决定派遣舰船及至少80名海军士兵,整装待命,准备在也门局势突然恶化的情况下赶赴也门。7号,英国国防部确认了该国在也门水域附近部署“军事设施”的消息,但拒绝透露细节,并表示这是英国的“常规部署”。
中国外交部在上周紧急通知,建议在也门的中国公民尽快撤离。中国外交部领事司和驻也门使馆也再三提醒中国公民近期暂时不要前往也门,在也门中国公民尽快撤离。
我最初听西方摇滚乐是在1991年,不算最早,但也算是较早接触到这种胆敢歌颂个人负面情绪的歌曲类型的国内青年。那一年鲍勃·迪伦整50岁,从他发行第一张唱片算起,已过去了29个年头。现在则又过去了20年。可喜可贺,熬了70年,他终于熬到要来中国演出了。而我也没闲着,这20年来,我不仅兢兢业业地听,而且还一笔一划地评述着西方摇滚乐—眼下既然要写一篇以“鲍勃·迪伦的中国影响力”为中心的文章,心想不如记一笔我和他这些年来的流水账,试着以此作一个阐述此力的视角,哪怕偏颇,却笃定踏实,绝不虚头八脑。
上世纪90年代初西方摇滚乐的主流是重金属,于是盗版磁带里皆是“枪与玫瑰”、“金属”、“极端”这样的乐队,国内与之对应的则是长发飘逸、动辄嘶叫的“唐朝”和“黑豹”。那时中国青年乐迷对摇滚乐的普遍判断是,越重越吵越狠,越好。尽管通过读一些一鳞半爪的西方摇滚乐介绍,鲍勃·迪伦之名业已如雷贯耳,但他的唱片却遍寻不得,打口行业里的情形亦是同样。直到1992年,才好不容易从打口里买到一盘“旅行者威尔伯利兄弟”乐队的唱片《第三辑》,这支乐队在1988年,由鲍勃·迪伦、前“披头士”的乔治·哈里森、“心碎者”乐队灵魂人物汤姆·佩蒂等超级大腕们即兴组合而成,他们都是唱歌的好手,在专辑里你唱一首、我唱一句,不时还和个声什么的,而磁带内页印出的只言片语却连哪首歌由谁来演唱都没有标明,尽管唱片听了几遍,却依旧不知哪首由鲍勃·迪伦领衔,所以还是不能确定他的嗓音和风范究竟怎样。
其实,就算我当时知道哪首歌由他所唱,想必他老人家也无法令我满意,因为我正是追求更重更吵更狠的中国摇滚青年中的模范,认为只要不是吼着唱出来的都配不上摇滚乐这个称号,而这张《第三辑》属于标准的以情歌为主的流行摇滚乐—几个中老年男人操着哑嗓子意淫小姑娘,有意思吗?瞧,鲍勃·迪伦留给我的第一印象有多糟。但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在1994或1995年,中唱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引进出版了他两张一套的《30周年纪念演唱会》专辑,录音自1992年10月,是哥伦比亚唱片公司为了庆祝他在其旗下已录制发行了30年唱片这件喜事而召开的一场演唱会,内容由主办方邀请来的传统的或主流的音乐名人对迪伦名曲的翻唱构成,所以这更像是一张致敬专辑,尽管多达29首的曲目里,确实有两首是由本尊亲自演唱的。但是,整张专辑难听无比倒也算了,要命的是本尊演唱的那两首尤其难听。
不知中唱有没有从这套唱片里赚到钱,我记得但凡听摇滚的都人手买了一套,当菩萨供着,勤拂拭,却连一遍都没有听完—这是对鲍勃·迪伦在中国处境的一种恰当写意。我没记错的话,它是国内唯一正版引进的迪伦唱片,若它曾令中唱赚到钱的话,为什么不继续引进呢?迄今他可结结实实出版了33张录音室唱片哪,中唱,为何不再赚点?其实他并没有知识分子们说的那么反动,他的同行里比他凶狠暴躁的多了去了,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是个搞文艺的就都在反战,都在为民权长吁短叹,这种勇气和主见不值一提,关键看你吁叹得如何有乐有怒、恰到好处。他被知识分子们反复炫耀的深刻被衬托在温和感性的背景之上,就算木吉他换成电吉他,电吉他再插上效果器,喋喋不休地在台上说道理依旧是他唯一在做的事,当然,还扑闪着那双忧伤含情的大眼睛。这些境况令知识分子们感同身受,不禁眼眶一热。我不清楚在西方迷恋他的多是些什么人,反正在我们这里,我认识的成百上千的乐迷里搜集他唱片的人几近于零,而动辄要谈论他的人,若不是来自媒体,若不是诗人,那他边上一定坐着一个或几个扑闪着忧伤含情的大眼睛的文艺姑娘。
继续说音乐本身。回头想,我一直以来难以接受他的音乐,确实主要因为我是从重金属、Grunge开始受到西方摇滚乐蛊惑的,就算后来不听这么热闹的,开始往回听“平克·弗洛伊德”、“地下丝绒”、“披头士”……这些也都被安在布鲁斯的派系里,深受美国黑人音乐的恩惠。而迪伦的音乐根源则是白人民谣,完全处于另一个美学范畴。这是他跟“猫王”、“滚石”、“披头士”音乐上质的区别,也是我及多数国内乐迷难以接受其音乐的根源所在。西方摇滚乐,特别是美国摇滚乐当然是黑皮肤的,但也略微透着一点白,迪伦的风格恰相反,他首先是白皮肤的,但也略微透着一点黑。他最近一张唱片,2009年的《一生在一起》却是他最黑的一张,浓郁正宗的布鲁斯味道洋溢摇摆,也就顺理成章地超越他60年代发行的所有经典唱片,成为我最喜欢的一张。
大概10年前,我曾一咬牙花50元一张的“高价”买到他最早的六张唱片—人们现在但凡提到他哪首经典歌曲或歌词,多是出自这六张—却怎么也听不下去,一次喝多了统统送给了左小祖咒。祖咒在他歌曲《尊敬》里唱道:“当嘲笑你的人开始为你念诗:一个人要抬多少次头才看到蓝天?你即刻学会说套用的蹩脚诗:一个人要哭多少次才能感到不委屈。”这是向迪伦名曲《随风而去》致意。所以,也不能说他对中国的影响是零,也不仅限于歌词,在祖咒《北京画报》的唱腔里,以及不知大家记不记得曾有一位叫杨一的民谣歌手的唱腔里,似能听出一丝丝他那种唉声叹气、满含嘲弄的尾声和口气。
他自传中译本《像一块滚石》的出版是一个奇迹—有这么一个国家,你可以买到一位音乐家的传记,却买不到他一张唱片,这难道不是一个奇迹吗?传记中他毫不造作地对自己被神话的命运表示了不解和愤慨,令人不禁一乐:“……辍学者与嗑药者纷涌而至,……我家门口总聚集着希望我带领他们去炸掉白宫的革命者,我被称作叛逆的佛陀、抗议的牧师、持不同政见的沙皇、拒绝服从的公爵、寄生虫的领袖、变节者的国王、无政府主义者的主教……我心里明白,这些头衔本应全部属于亡命之徒……俄狄浦斯去寻找真理,当他找到时,真理摧毁他—这是个非常残酷的笑话。”
我不会去看他的演出,因为我几乎不听他的音乐。他的歌词比他的音乐更重要,这一点我深以为然,却也不觉得他的歌词有多了不起—崔健的歌词也比他的音乐更重要。说白了,鲍勃·迪伦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开启“伊甸园之门”的人,他可有可无,但他无处不在。最近一次遇到他是在一部名为《色欲世代》的日本电影里,电影很平庸,几个少年跑到海岛一个旅馆里寻找“FreeSex”,属于励志青春片,片中主角狂迷迪伦,因旅店店主拿出一张迪伦的唱片而将之视为知己。影片结束时,内向胆怯的主角在毕业典礼上放开手脚,以迪伦的咿呀腔调唱了一首歌,技惊四座,令女同学们刮目相看。故事发生上世纪70年代初,那时的日本中学生可以被迪伦影响,那时的中国中学生正被什么东西影响呢?当迪伦真的来了,我相信那位日本中学生的激动发狂是真诚的,而此时此刻,哭爹喊娘的中国中学生啊,你们这股迎接解放军进城的劲头又是源于何方呢?
其实,我在10年前花300元买他六张唱片时已深知自己不喜欢他的音乐,但心想没有无缘无故的名气,何况这么大的名气,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性不够、年纪不到才不爱听,不如先买着放下,兴许过几年就喜欢了。这叫什么?诸位,这就叫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