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图片来自网络)

儿时住在北京市西城区妙应寺白塔旁边的一条胡同里,街叫宫门口,胡同叫西廊下。至于哪一座宫又是哪一条廊,其来历当然不知道了。

白塔寺夹道有一个小小的理发店,我是常客。小孩子是坐不住的,总催师傅快点儿理。师傅也总是说:“理就要理好。你到大街上,人家问你在哪儿理的发,你告诉人家是在我这儿。我可不能砸了我这牌子!事情要做漂亮,最好做到极至。”今天我也有这股心气儿。现在再去白塔寺(妙应寺俗称白塔寺),那条夹道、那个小店儿依稀尚存,尽管破旧却还有那模样。

宫门口南头儿,里边,把口儿,路西,当初有个纸铺。高高的柜台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纸,笔墨本册都会到那儿去买。今天这条街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菜市场,一个地道的城中村,满不是往昔那么回事儿了。看到那家用剩煤末摊成煤饼烧炉子,倒也想起我在西廊下生煤球炉子时的狼狈:煤烟熏得睁不开眼,左手提着火钩子,右手拿炉筒子一个劲儿的跑开,躲烟呗。我上学时,还为此写过一篇作文呢,很是得意了一番。

08奥运今年在北京举办那会儿,我特意回了一趟故里,看到西廊下胡同南半截,因为党和政府要让家家户户迎接奥林匹克运动会2008这年夏天里召开,结果临街被一律修成了灰墙灰瓦模样,虽然胡同照样存在着,却找不到那座几进几出我从小儿居住过的高门楼四合院了。而今的西廊下胡同北半截,被政府和开发商一块儿,官商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盖起了两片鹤立鸡群的高楼,一片楼房叫“玉廊东里”、一片楼房叫“玉廊西里”,分界线恰在我儿时住宅的南墙。谁都知道他们趁机个个没少挣,每人往口袋里捞足捞够了钱,买个美国绿卡移居国外,过几辈子没问题。

妈妈长期执教西廊下小学的那座两层高的灰色主楼,及其整个校舍旧址,至今还屹立在那儿。它留给我的记忆却是极其复杂的。文革时,妈妈脖子上挂着校革委会写有她名字“江恒洁”并被打了红叉的大牌子,头被强迫剃成阴阳头,上身五花大绑被揪斗,被雨点般暴打,被祖宗八代的凌辱,一顿饭却只让家里给往关她的学校小黑屋里送去一个窝头吃。我们怕妈妈吃不饱,总想办法把窝头蒸得大点儿,再大一点儿。

儿时我住的小院儿是西廊下胡同22号(红门牌),1964年以前叫11号(蓝色的门牌)。它离西廊下小学很近,都在胡同东侧这边儿,两处只隔着几道门儿。中间那几个门儿的房东,我至今没忘他们:从学校往我家这儿数,依次是马世禄先生、吴瑛琪和吴瑛美的母亲、于宗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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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

西三条胡同鲁迅纪念馆

新华网北京2月25日电(记者张宝峰、顿媛媛)800年古都风华,燕京城闾巷交错。如今,人们已经很难说清,究竟是北京孕育了独特的胡同文化,还是胡同成就了厚重的北京文化。2011年1月,《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明确提出,北京市将加大政府投入,保护好历史文化名城风貌,使文物资源所承载的文化意义得以更加鲜活地传播。

一缕炊烟,一抹轻尘,长街里传来欢声阵阵,深巷中飘来酒香徐徐。这真是一处神奇的所在,它既有亲切的生活气息,又有悠远的历史风情。它,就是北京的胡同。寻常巷陌可领人生百态,街边路口何必曾经相识。人们常问,了解北京、走进北京文化的路究竟在哪儿?也许,它就在人们脚下,就是这一条条盛满了故事的北京胡同……

一条胡同 一段历史

“这可是一条将近1000岁的老胡同啦。”81岁的张奶奶语气发颤地说。

在北京市西城区长椿街国华商场的身后,有一条名为三庙街的胡同。也许人们并不知道,它就是北京城最古老的一条胡同,当地居民自豪地称它为“北京建都第一胡同”。

据了解,三庙街胡同的建设可以追溯至辽代,当时名为檀州街,距今已有900多年的历史。当地居民说,在辽金时期,三庙街胡同就相当于今天的西单、王府井,是一处相当繁华的街区。三庙社区的书记张斌告诉我们,由于历史上这条胡同里共建有3座关帝庙,因此得名三庙街胡同。

张奶奶打小就在这片儿长大,她对三庙街胡同绝不仅仅是熟悉,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眷恋。“每天,我都要来回走上几趟。”这位耄耋老人微笑着说,胡同里面既安静又安全,不像外面吵得慌。只要在胡同里转悠,就像在自个儿家里一样。

北京文物保护协会会员陈光中表示,老北京人之所以喜欢胡同,首先就因为与高楼大厦相比,胡同之间的宽度较小,不会形成涡流,所以非常舒适宜居。另一方面,就是胡同里邻里相熟,院落间紧密相连,天然形成了一种既热闹又和谐的人文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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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青最大的创业理想就是在北京的胡同里开一家特色小店,既可以养家糊口,又可以自由安排时间,还可以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最近,听到不止一个朋友说起这样的话。

自从南锣鼓巷崛起之后,胡同创业在文青和小资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创业高潮,于是,又有了方家胡同、五道营胡同,再加上早先的后海和烟袋斜街,文化创意产业在北京的胡同里一时间红红火火。一条条中西合璧、宜古宜今的胡同呈现在世人面前,一片片各具特色、创新时尚的店铺挤满了窄窄的街巷,大批的创业青年还在前赴后继地往里冲……胡同创业“看上去很美”,可他们中有多少人实现了理想?有多少人创造了利润?这种创业方式还有多大的发展空间?他们将要面临哪些难题?

租金 制约理想最大的痛

在南锣鼓巷已经开了6年的一家资深咖啡馆“喜鹊”面临着一个两难的选择,是搬离这个自己的“诞生地”,还是掏空腰包来应付疯狂上涨的租金。店主李先生说,他是最早一批进驻南锣鼓巷的商户,而最近三年来,房租的涨幅已经逐渐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从最开始的一年十几万元涨到后来的三十多万元。去年秋天,房东无视早就签好的两年期合同,再次涨价,李先生闭门歇业一段时间之后,终因不舍而选择了妥协,但是他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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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 16 12月 2010 07:36

北京,消失中的胡同文化

从一九五一年由海外踏足古老的北京,到一九七七年定居香港的整整二十六个春秋,我在胡同的大杂院里生活了十五个年头,听惯了从早到晚胡同里小贩的吆喝声,“有破烂儿,我买────”是专收故衣、烂铜废铁的;“锯碗儿来,锯缸────”是为穷人家舍不得扔掉的破碗儿和腌菜缸锯破补漏的,穿大街走小胡同小贩的吆喝的尾声,拉着长音,此起彼伏形成了非常悦耳的北京胡同的交响乐。但随着时代的大变迁,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不少小贩行当的式微,有些吆喝声从此也就从胡同消失了。

胡同是北京特有的文化,是在蒙古人建元大都时出现的街名,专指小巷而言。胡同的正名原先都从“行”字,事过境迁也就简化了。全国也只有在北京有胡同的叫法,上海一带则叫里(弄),大部分城市则叫巷,即使“胡同”称号发源地的内蒙古诸多城市也没有称之为“胡同”的小巷。在旧北京,由于水源是人们日常生活的命脉,在没有自来水的漫长岁月中,北京几乎每条胡同,甚至一些大街都能见到水井的踪迹,因此在北京以水井命名的街道、胡同比比皆是,如王府井、甜水井、钱家井、柳树井胡同等。

在北京有一种说法,是说“东富西贵”,亦即富有的商人都喜欢住东城一带,而王爷贵族则住西城一带,因此王爷府多集中在西城。而南城则是老北京世世代代的贫民窟。京派著名的老作家老舍,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创作的话剧《龙须沟》,故事就发生在北京南城。

胡同与大杂院是北京胡同文化最完美的组合,所谓大杂院的前身,应该是老北京大户人家的大宅门。老泰山家离我住的大杂院近在咫尺,都在东城区。据说原先老泰山在世时,一家住的那套大杂院,是原先京城著名南味糕点铺“稻香村”老板的宅门,前院套后院,经过近一百年的洗礼,仍保留往年一股显赫的豪气。而我们住的也是同一条胡同改为机关职工宿舍的大杂院。从门坎来看,估计也是原先富有人家的大宅门。问最老的老邻居、原先拉洋车的田老大爷,谁是咱院的老业主,田大爷只依稀记得曾有过几次拉一位穿着时髦的小姐到台基厂的使馆区,其它已不甚了了。我住的大杂院,大院套三个小院,应该说是从原先私人大宅门演变成为今日北京大杂院的典型事例了。而我住的那条胡同可说是藏龙卧虎的宝地,有两家属部长的官邸、一家军队大院,还有一栋三层楼高、属社会科学院的“高研”宿舍楼。

在“文革”荒诞的岁月,那条胡同弥漫着一片“红色恐怖”的气氛。军队大院的红卫兵们跑到“高研”宿舍楼揪“黑帮”,一些“黑帮”及其夫人们给剃上了阴阳头,其中包括著名作家杨绛。我每天清晨骑着自行车穿胡同,看见三五成群的“黑帮夫人”在扫马路,心中一震,迄今心中仍有余悸。

父亲的住宅座落在锣鼓巷火药局,据说是袁世凯家庭教师的私人住宅,是独门独院,院子以砖墙一分为三,父亲占北东九间房,北房冬暖夏凉,唯东房西晒,无法住人,只能做仓库和父亲洗相片的专用暗室。院子里有柿子树、葡萄树,还有一棵枣树,一到立秋,硕果累累,结出来的枣子又大又甜又脆。九十年代末的春天,我回北京路经地安门东大街,路南的一排房子遭到拆迁,成了废墟一片,父亲的老房子连门前的老槐树已不见踪影,连火药局这胡同也从此从北京的地图消失了,据说要改建成平安大道。北京胡同文化和父亲老房的消失,说明北京的变化,但在我却生出一种莫名的苦涩……

(摘自《大公报》 作者:艾 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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